但是最多让我声名狼藉,倒还不至于死人。可学正,依旧是居心叵测,一心一意毁我名声。” 卢俊没吭声,他浑身哆嗦着,看着卢仚拿着毛笔,在书案上运笔疾书。 他的眼睛越瞪越大,渐渐地,他的嘴角有血水一点点渗了出来。 从他这个位置,他恰好能看到,卢仚在纸上书写的笔迹是如此的熟悉——如果不是亲眼看着卢仚正在挥毫泼墨,卢俊几乎要以为,这字是自己亲笔所书的了。 那一笔一划,一撇一捺,甚至是字和字之间的间疏结构,都和卢俊亲笔一模一样,绝无丝毫差异。 如此手段,简直耸人听闻,细思恐极。 而卢仚正在书写的那些字,更让卢俊五脏如焚,差点没吓得昏死过去。 ‘太后老妖婆,假垂帘听政之名,行谋朝篡位之举,更豢养面首三千,秽乱宫廷’! ‘嘉佑十九年正月初九,泾阳卢氏莱国公府族学学正卢俊仗义怒书’! 卢仚写完了这些字,随意将狼毫笔放在了笔架上。 他背着手,也不看已经吓得浑身抽搐的卢俊,悠然道:“不想这帖子被发得满镐京都是,你自己去安乐坊令衙门自首罢。” “前年,安乐坊有几个寡妇,被人半夜踹门祸祸了,这案子是你做的。你切记,切记,一定要坦白从宽,然后洗心革面,做个好人!” 第49章 波澜起 寒风呼啸,卢仚双手揣在袖子里,大步走出了莱国公府东街。 他身后,卢俊的夫人犹如死了亲爹娘一般哭喊着。 反而是卢俊,他很安静。 他这辈子,完了。 大胤朝,你可以明媒正娶,将寡妇带回家。 但是你半夜三更,强踹了寡妇门,闯进去对人家做了什么。 这是重罪。 尤其卢俊是读书人,做出这等勾当,更是让人不齿。 卢仚当着他的面,用他的笔迹书写了那种大逆不道的话语,那字帖一旦流出,卢俊就死定了,而且绝对是死全家的那种死法。 当今太后,以寡妇之身进宫成为皇后,更能在上皇出事后垂帘听政,将大胤朝堂的权力拿捏得稳稳当当,她能是个‘心慈手软’的‘傻白甜’? 想都不可能! 卢俊只能去‘自首’,将污水泼在身上,亲自毁掉自己所有的光环,所有的‘名誉’。 “学正呵,我们算是两清了。”卢仚回头看了看不断有哭喊声传出来的小院,淡然一笑。 天色暗了下来。 急促的马蹄声惊破了莱国公府前后大街的宁静。 卢仚带着马队,冲出了之前藏身的小巷,卷起狂风,呼啸着从莱国公府的正门大街上奔驰而过,吓得往来的行人纷纷躲闪。 一小会儿后,莱国公府内,响起了卢昱气急败坏的怒骂声。 “自甘堕落……简直是……辱没了先祖!” “他,居然入了阉党?还带着人,来公府门前耀武扬威?” “我,我……气煞我也,这让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白师?” “开祠堂,开祠堂……我要……不对,我现在管不了他?” “备轿子,备轿子,去天恩侯府……这世上,毕竟还有人能管到他。我就不信,他不怕族谱除名,不怕被泾阳卢氏赶出家门!” “多拿些锦缎丝绸、花红表里,天恩侯府如今当家的那个,是个属饕餮(taotie,贪婪的代名词)的!” 反应迟钝的莱国公府上上下下,终于知道,卢貅的孙子,卢旵的儿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