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也不急着进去,反而对着焕娘道:“这些人大多也不是家里原先在的,实在缺人只好让小六先买回来再说,我和你三嫂略挑了几个能用的,暂时也没其他法子,只能日后再说。” 这话曹氏是故意说给焕娘听的,人少且不好用,事儿总是落到焕娘头上的,即便她有个太后娘,这些事该管的还是得管。 “我那里倒有得用的,除去拨来这里帮忙的,是得让他们好好教教规矩。” 曹氏心里“哼”了一声,不过就是仗着太后和大长公主,口口声声着规矩,她自己又懂上多少。 于是只淡淡地应了,又和她往里慢慢走去。 曹氏脸上不大能藏住事情,她对着焕娘也不刻意隐瞒,焕娘如何看不出她阴阳怪气的态度,一时也扁扁嘴,然而又不能怎样,连小事都算不上的事,闹到太后跟前去都得说她还不懂事。 还未进门,就有血腥味飘来,曹氏还没觉察,焕娘鼻子一向灵,这味道闻得人不舒服,立刻就用帕子掩了口鼻。 曹氏越发见不得她的样子,又不是真的初嫁的女儿家,见着这种场面会害怕,生的哥儿都快会爬了,她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子。 但这是在别的房里,她再看不惯儿媳,也总归是自己的儿媳,只得忍着,他们才是一家,不能让别人看笑话。 再者怎么说也才刚进门,若让太后那边知道她连些小事都要说她,难免觉得她苛待儿媳。 再往里走,连曹氏都闻到了,喃喃道:“不是说先稳下来了吗,怎么还有这样的味道?” 里面才三两个丫鬟伺候着纪氏,只有一个原先就在康国公府的赶紧上前来,其余的人都不大认得,不认识焕娘也就罢了,竟看着曹氏大眼瞪小眼。 “四奶奶怎么样了?”焕娘低声问道。 她探头往床上望去,只见一个二十不到的少妇静静地躺在那里,骨瘦如柴,面色灰败,不成人形,饶是焕娘从没见过她从前的样子,也知道这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样貌了。 “喝了药已好了些许了,只是还是”那丫鬟看了一眼床上的纪氏,声音越发低下去,“血还是不见止。” 曹氏领着焕娘到了床边,那血腥味更加直往鼻子里窜,这回却是曹氏先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失声道:“这怎么行,这样下去莫说是孩子便是” “药喝下去总会好起来,”焕娘看见纪氏眼皮子动了动,生怕曹氏将她吵醒,哪有在人面前这样说话的,连忙拦下曹氏的话 ,“再去请大夫,就让大夫留在府里看着,给四嫂调理着。便是太医也请得,我自会去向太后说。” 纪氏的丫鬟也松了一口气,却不敢说话,只指了指纪氏,又指着自己的眼睛摇了摇头。 焕娘和曹氏这才知道原来纪氏人还是醒着的。 曹氏坐到纪氏床边,又不能去叫她,只好轻声道:“可怜见的,只盼着这就立刻好起来。” 纪氏这才慢慢睁开眼睛,细看去目光无神,细眉紧蹙,牙关也紧咬着,屋子里暖融融的,她身上依旧盖着厚重的被子,更是将她整个人的身形都掩去,照理说也是有五六个月的身孕了,不仔细看却难以发现被褥上隆起的弧度。 “三婶婶。”纪氏声音轻得几乎要听不见。 “你安心养着,什么事都有家里在。”曹氏又回头看了一眼站着的焕娘,对纪氏道,“这是你六弟妹,昨日才刚进门,这会儿才从宫里谢恩回来,就急着来看你了。” 焕娘连忙上前一步,笑道:“四嫂可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他们去做,什么时候想着了就什么时候跟他们说,这样身子才能好。” 纪氏的眉依旧紧拧着,只对着焕娘道:“六弟妹费心了。” 人病得这样厉害,曹氏和焕娘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曹氏当着纪氏的面叮嘱了那几个丫鬟几句,便带着焕娘出了屋子。 方才与曹氏她们说话的那丫鬟倒是有眼力见,也跟着退了出来,曹氏便道:“碧玉,你们奶奶面前不便细问,她到底如何了?怎么就病成这样了?” “先时好过一阵,那会子是三奶奶料理着四奶奶的事情,四奶奶连东西都吃得多了。前几日府里办喜事正忙,三奶奶便有些顾不到这里,到了昨日大喜的日子也不好大张旗鼓,三奶奶知道后也悄悄找来大夫医了。” 曹氏听了后往四周望了望,直接道:“也没看见三奶奶人,照理也是她清楚些。” 碧玉很是有几分机灵,曹氏问起郝氏她也不答什么,只是看了焕娘几眼。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