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宜乐,不要随便碰我的头,很重。” ———————————————————————————————————————— 一室沉香清冽,太后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谢元思。 她早就料到他会来找她。 谢元思的脸上分不出喜忧,太后竟不禁有些自豪,也没有辜负她多年以来教导他的“喜怒不形于色”了。 太后先就叹了口气,开了口:“皇上,这事是哀家对不起你。” “是她不让母后告诉朕的。” 太后不语。 “朕以为能够得到她的,朕一直以为能够得到她的。”手紧握成拳,谢元思依旧淡淡道,“没有想过其他可能。” “她先来找过我一次,哀家让她回去想清楚。最后她告诉我,她想自己选一次。” “朕知道了。” 谢元思如何不明白,那时他和焕娘明明说得好好的,若那个孩子没有被韦氏卖了,焕娘怕是早已和他回去。 错过的只是时间和机会。 他没他想象中的那么爱她,她也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喜欢他。 金风玉露一相逢,天明即散,化为晨雾而去。 他喜她狡黠动人,爽快 伶俐,和周围的女子不同。 而她受过不少磋磨,急欲遇到一个能够带她远离那一切的人。 所以他一直为向她表明真正的身份,一是为了保护她,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看透焕娘得知他的身份之后未必会愿意和他离开。 他看得很清楚,焕娘更想没有拘束地留在市井之间。 过了片刻,太后才道:“她留了一封信给你。” 谢元思接过信,当即就拆开看了起来。 她的字就和她的人一样纤细匀称,秀气利落,看第一遍的时候,谢元思并没有看进去她写了些什么,只是看着她写的字。 从第二遍开始,谢元思才一字一句认真读起来。 信的字里行间,并没有分别的惆怅与无奈,也没有属于一个新嫁娘的喜悦和娇羞。 她只是一件件、一条条地说着事情,向他说抱歉,却只写了一遍,而她的理由也清楚明白,真诚不带矫揉造作的隐瞒与欺骗。 谢元思看着看着,脸上竟露了浅笑出来,就仿佛看见她在他面前亲自说着这些话,又像是看见她在案前写信的样子。 他不过是有些后悔,那时为什么要直接下了旨赐婚,这样她还能有别的选择,不用嫁去康国公府。 看到了第三遍,谢元思就将信的内容一字不差地记在了脑海之中,也将她写的每一个字的样子也记得清清楚楚。 然后转身将信焚于宫灯之上。 火光灼热明亮,转而又成焦黑灰烬。 他径自往外走去,身后响起了太后的声音:“明日康国公夫妇会进宫来谢恩,你记着。” 谢元思微微侧过头去,道:“朕知道。” 他又向承明宫去了,辇舆在幽长而寂静的宫道上缓缓而行。 顾灵萱依旧端坐于殿内榻边,就和他刚刚拂袖离去时一模一样。 在重重银红帷帐掩映之下,乍眼看去顾灵萱和焕娘很像,但是只一眼,谢元思就知道那不是她。 一直等到他走到跟前,顾灵萱才抬起头来看他,双颊微红,娇怯一笑之后立马又低了头下去。 和当初的林婕妤很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