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想到有什么想吃的了再让他们去做,别逼着自己,这样才是养生之法。”太后一边说着一边让宫女撤走了那碗酥酪,“今日怎么想着进宫了?” 焕娘随即挤了丝浅笑出来,道:“有些事要和母亲说一说。” 太后早已看出她有心事,然而还是因她挂着那丝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柔声道:“在母亲面前不必强撑着,如今和你过去又不一样了,不想吃的就不吃,不想笑也别笑。” 眼见着焕娘脸上的笑容顷刻之间消失,太后又继续道:“母亲在这宫里待了十几年,什么都见多了,从当年经了三朝的老太妃到现在新进来的妃嫔,不知道要熬到哪里才能随意些。一开始我也小心翼翼,和她们学着,后来便烦了,自小你外祖母就没教过我要唯令是从,到了现在不也是太后了?” 焕娘沉默了半晌,吸了一口气,才道:“母亲,我还是嫁给裴宜乐吧。” 太后听了并没有生气,她甚至连讶色都无,等张姑姑领着宫女都退下之后,她问:“怎么了?” “没什么,”焕娘摇摇头,“想了几天,还是不换的好。” “那日我让你去杀杨氏,她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 “杨姨娘她还来不及知道这事,只是她同我说了一些事。”焕娘道,“她说父亲在我失踪之后立刻就撤回了搜查的人。” 任氏静了片刻,咬牙切齿道:“这倒不奇怪,先前找到你时我还只当他糊涂,没见人也没见尸就敢说你没了,再没想到他既窝囊又阴毒,竟做下这样的事。” 说着竟直接拿起手边一样物事就往地上狠狠砸去,天青冰裂梅花纹茶杯顷刻四分五裂,碎声清脆。 焕娘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又听任氏阴沉着脸道:“姓顾的畜生一向胆子小又听他娘的话,这事事后刘氏必定也知道。还有杨氏,她倒不稀奇,有什么事顾德言自己就先忍不住和她说了。” “我从不当他是我父亲。”一时又想起前事,焕娘也怒从中来。 “只杀杨氏难解我心头之恨,”任氏摸了摸焕娘的脸,“崇恭伯府也就罢了,顾德言我日后是一定要他痛不欲生的,你且放心着,一切都有母亲在。” 焕娘缓缓倚靠下来,趴到了任氏的膝头,轻轻道:“娘,我不入宫了。” 任氏拍着焕娘的肩,细声问:“到底怎么了?莫不是杨姨娘将秘密告诉你,你就对她和她的女儿软下了心肠?” “倒也不是。” “不是?即使你不提起顾灵萱那丫头,我也是不会让她好过的,顾德言舍弃了你,她却在伯府享尽了荣华富贵,一嫁人就给她个暴毙!”任氏又气又急。 焕娘抬起头来望着任氏,目光隐隐含着泪,却又没有掉下来,看得任氏愈发怜爱疼惜。 她对任氏道:“皇上已有了林婕妤,我不想抢她的东西。” “你这傻孩子,”任氏爱怜地刮了下焕娘的鼻子,“什么抢不抢的,尽说糊涂话。后宫中那么多女子,谁抢了谁的?各凭本事罢了,林婕妤那是她自己不中用,做皇子妃的时候,我也不是没有帮扶过她。即便没有你,也会有其他人。” “可我也不想和别人去抢,娘,皇上是皇上,皇上也是男人,我不想再为了一个男人陷入和其他女子的争夺之中。” “怎么会,你救过皇上的命,他是我养的,我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欢你。元思是个好孩子,他既认定了你,就一定会对你好的。有他来护着你,你怎么会和其他妃嫔一样?” 焕娘认认真真想了一阵,才道:“母亲在宫里时间那么长,也该知道往后的事情最是说不准。他心悦我,我也将他当成夫君,既是寻常夫妻相处,平日里就难免会起点争执,虽无伤大雅,可也会有人乘虚而入,更不用说天家夫妻了,一朝厌弃了我,女儿怕自己比林婕妤还要不如。” “你想得通透这很好,”任氏点点头,却又道,“可是你还有母亲,只要母亲在这宫中一日,就必定会护你一日,叫你不和她们一个样。” “来日我成了谢元思的妃嫔,甚至皇后,与母亲既是母女又是婆媳,看起来是极好的,可到了那时母亲若事事护着我,他难免与母亲也起嫌隙,天长日久莫不是还要慢慢怀疑咱们母女串连着却将他当作外人,我倒没事,只是母亲将他从小抚养长大,如此未免心寒。” 还有一些话,焕娘却是没有说出来的。同样都是儿女,谢元思还是皇帝,任氏有可能偏着她,也有可能向着谢元思,到时她与任氏之间,怕是比普通婆媳之间还要尴尬难言。 婆媳和母女那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的。 而她嫁给裴宜乐,任氏永远会是她的母亲,是她的靠山。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离开宁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