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来。 一切发生在眨眼间,霍无归长腿扫向对方手肘,瞬间解救了濒死的简沉。 “简沉!” “简法医!” “站住!双手抱头蹲下,否则我就开枪了!” 见大队人马即将到来,那人终于不再纠缠,双脚发力,竟然硬是踩着墙体一跃而上,反手抓住二楼栏杆,跳上房檐后没入了后巷的夜色深处。 枪声在后方响起,枪口闪出火光,子弹撞上后墙迸出一片碎石。 杜晓天和杨俭飞奔而至,朝着步话机大喊道:“嫌疑人翻墙逃跑!快追!” 另一边,简沉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手缓缓松开,底片从手中掉落。 有人飞快跑向简沉:“别乱动!” 视网膜里一片鲜红,简沉直直看着前方,拼命试图维持意识。 然而在混乱嘈杂里,他终于还是被回忆拖进了沉沉夜幕中。 “哗啦——” 一颗足球从黑暗深处而来,撞碎了整面玻璃,滚落在洒满阳光的客厅里。 小男孩坐在轮椅上,明明是炎炎夏日,腿上却盖着一层羊绒薄毯。 墙外传来一阵窸窣响动,没多久,一颗脑袋从墙头冒了出来。 “你是谁?” “你为什么坐在轮椅上?” 他们不约而同发问。 简沉记得自己的回答:“我妈妈说,我的腿很容易断,那样会很丑,没有人会喜欢和丑八怪玩。” 墙头那个男孩一跃而下,捡起足球,迎着阳光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那以后我来陪你玩好不好?” 那天的阳光好像格外漫长。 太阳达到黄经90度,直射北回归线,北半球的白昼达到最长, 那是简沉第一次躺进盛夏茂密的草丛,耳边蝉鸣不断,蜻蜓低飞,豆娘的蓝色尾影从眼前掠过。 “你有花粉过敏,不可以去外面玩,知道吗?” “宝贝,荨麻疹是不可以吹风的,听话,你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风轻抚脸颊,青草的汁液钻进鼻腔,简沉举起手,让带着花粉与尘埃的风穿过指缝。 没有花粉过敏,也没有荨麻疹,没有骨折,也没有哮喘。 身旁的男孩笑着同他说:“明天我还来找你,还有后天,悄悄告诉你,你可以叫我阿夜,除了我妈妈,没有别人这么叫我。” 夏日傍晚的风瞬息万变,满天云霞火烧般席卷而来,鲜红吞噬了简沉的视野。 下一秒,他手中握着利刃,面前是瘫倒在地的中年人,鲜血蜿蜒一地。 “阿……夜……” “嗯?”霍无归下意识偏头,愣了愣后回神道,“你醒了?热?”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