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天死死捂住嘴,自认倒霉,麻溜拉开车门,屁滚尿流地下来了:“霍队,呕——对不起我——呕!” “去穿防护服。”霍无归一字一句,像刚刚什么都没听见一样,“跟我走。” 杜晓天和杨俭戴了四层口罩,恨不得用护目镜把自己勒死,满脸悲壮,深一脚浅一脚踏进了水里。 不远处一个收工的痕检小跑着过来:“这多了个防毒面具谁要!” 杨俭像听见开饭的狗一样光速回头,眼睛锃亮。 谁料霍无归接过来,干脆利落抛给简沉:“戴上。” “霍队!你怎么回事!偏心是不是!”杨俭回头盯着那个头盔。 霍无归冷声道:“他脑袋上的头盔三万。” 简沉原本还打算跟杨俭谦让一下,闻言迅速摘了脑袋上的头盔,毕恭毕敬找了个水位桩,用衣袖扫了扫灰,把头盔挂上去:“走吧。” 霍无归看着这人晃了晃脑袋,湿漉漉的的黑发在夜色中舒展开,像团炸开的毛线。 背后,杨俭还在小声嘀咕:“忒!资本家!我脑袋都不值三万!” 夏夜的江水依旧有些寒意,四个人往黑暗深处走了十来米,水一点点漫上了大腿。 肿胀腐烂的尸体逐渐出现在眼前。 分离剥落的皮肤组织让肢体完全走样,皮下的液态油脂肉眼可见,一团看不出是什么的脏器从一具尸体下挤出,□□沦为一具走形的容器。 没有任何生而为人的尊严,只剩下交织的血肉。 尸体上幽幽绿光摇曳,像极了她们被血泪浸透的冤魂重返人间,张牙舞爪地随着晚风飞向海沧的每一个角落。 “南无阿弥陀佛。”杨俭怕被众人鄙视,小声叨咕了一句。 简沉面不改色地挥开绿头苍蝇:“……诸幽冥所靡不照,地狱众苦咸令灭。” “简法医?”杨俭愣住了,“刚刚你才说你是唯物主义者的!” 简沉:“华严经,超度冤魂应该念这个。” 杜晓天来劲了:“霍队,你学着点,你见的死人最多了。” 霍无归终于忍无可忍,吐出几个字:“再搞封建迷信,都给我回去写检讨。” 十分钟后,四个人半推半拉,将尸体从浅水拉到了碎石滩上。 四具尸体相互堆叠,被水草紧紧联系在一起。 “小杨警官,搭把手。”简沉装好解剖刀片,埋着头叫杨俭。 他除了早上打招呼,就只跟霍无归和杨俭有过更多接触,他才不想自己去招惹霍无归。 一只即便带着手套,也看起来骨骼分明的手伸出来,分开了错综复杂的水草,方便他下刀。 “谢谢,我就知道小杨警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