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腰间的佩剑仿佛是他头顶上方那把剑的胞胎。 这大殿中唯二不带一丝装饰的凶器,一柄在王柱上,一柄在王座上。 象征着它们的主人铁一般的意志,也可以称为,无情。 艾恩再度垂首。 他想起首相杜鲁大人在蒙奇顿堡传来的信: [巨龙摧毁了大半的北地,留下一片焦土,不知所踪。 这些年早就开始频繁接触南面各国的一些家族再度生了异心,原本刨去葛利沃夫在北行前解决掉的某些家族,剩下的不过是些翻不起大浪的小家族。 政局不稳,本该恩威并施,但国王陛下一改常态,将人召进王都直接以谋逆罪斩首,自此,陛下暴\政的倾向愈发明显。] 但艾恩知道早在北行前一切就早有迹象,葛利沃夫原是暗棋,本不该这样明显的放到明面上用。 巨龙的出现威胁到了国王的王座,但仅凭人力又无可奈何。 国王只能全力确保自己将能掌控的一切都攥到手中。 布劳恩的家徽是两柄交叉的金色权杖,几乎是每一任国王的精准画像,他们不惜为此疯狂。 在艾恩与国王陛下短暂地汇报后,就将梅蒂拉召进殿内。 梅蒂拉也敏锐地察觉到了陛下愈发雷厉风行的手段,远比离开王都时还夸张。 期间国王的近侍绕进殿来,密报某些南面的家族消息。 艾恩与梅蒂拉在国王的示意下离开,在隔壁的房间等候。 “我大概知道风铃是什么东西了,艾恩。”梅蒂拉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轻轻说,“所以白塔才想要将它送到陛下身边。” 艾恩静静的听着。 “一种东西,又能威胁到龙,又能威胁到位高权重的国王,还会有什么呢?”她将风铃拿出来,看着艾恩,“这大概是龙的鳞片,上面有残存的龙病。以赫尔能搞到的龙骸来讲,那就是安卡拉刚。” 艾恩缓声道:“果然是他们的执杖主教……白塔也逃脱不了干系。” 梅蒂拉隔着墙壁看向国王陛下的所在之处,艾恩摇摇头,“急不来,等待时机吧。” “而且,我觉得佣兵早就猜到这是什么了。” 艾恩想起白塔传信要将风铃呈给陛下的那日,无论什么都要损一句的佣兵却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但他什么也没说。”梅蒂拉说道。 “佣兵贯爱掺和这些各族权贵的算计中,我一直怀疑他并非这么简单的只受首相大人的控制。”艾恩皱眉,“首相大人一直担心他与王都的权贵有关系,甚至早过遇上我们。” “还有谁能信任呢……”梅蒂拉有些害怕,“就算现在有人说巨龙就在我身边,我也觉得不是没有可能。” 艾恩:这倒不至于。 葛利沃夫的事情也很好解决,给他找些事情缠住就行。 “如果说现在的王都里有谁能克制佣兵的武力,我看倪克斯就很有潜力,她还身负魔法。”艾恩出损招,“我们要好好教导这孩子呀。” 巨龙在酒馆待到了晚上。 非常走运的是,破靴酒馆里来了一位少见的吟游诗人。 阿尔伯德王都的上层老爷们尤其不喜欢这些拿着风琴四处蹭吃蹭住的家伙们,所以大部分吟游诗人流浪到王都附近都会选择绕道去杜丁城。 所以这位吟游诗人先清了清嗓子,拨动琴弦唱了一首欢快的歌。 歌颂的是布劳恩家族伟大的开国皇帝的英勇事迹。 酒馆中的人开始起哄,随着音乐的节奏将酒杯的底重重砸到桌面上,不着曲调的一同吆喝。 吟游诗人笑着摘下他的帽子,“别这样,朋友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一个家伙大喊:“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咱们的口袋里不缺打赏的铜子儿,何况老拉德不至于连一个吟游诗人一夜的食宿也供不起。” 大家伙将最中央的位置给他留了出来,吟游诗人调调琴弦,低沉的歌声开始响起。 葛利沃夫放松地背靠着酒台,修长的腿肆意地伸到过道上,反正也没人敢有意见。 如果不是在与王庭权贵们间玩弄手段,最好的消遣方式就是美酒,这两者都会帮助他麻痹自己的神经。 狄俄倪克斯那双干净水盈的眼睛,一抹猩红色的光流转即逝。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