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湛从刘嬷嬷手中接过窗花,微微一笑,看向楚妧,问道:“妧妧就这么喜欢团鱼和小兔子?” 那窗花的图案和楚妧那天堆的雪堆无二,楚妧担心祁湛又联想到什么,忙解释道:“我之前没剪过窗花,这是才跟刘嬷嬷学的,本想剪只老虎的,可老虎太复杂,我学不会,就剪了这个……” 说着,她还摆了摆手,道:“我没什么别的意思,你可千万别多想。” 祁湛垂眸凝视着她,面色虽然和之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可那浓墨般的眸色却明显深了几分,他唇角不着痕迹的扬了扬,嗓音极轻的问:“我多想什么?” 略显暧昧的语气,让楚妧本就微红的小脸变得更红了。 周围的丫鬟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全都好奇的瞧着楚妧。 楚妧红着脸别过头,转眼瞟见桌子上的剪刀和剩下的红纸,转移话题似的拿了两张递到祁湛手里,道:“要不你剪只老虎看看。” 祁湛对这些东西本没什么兴趣,可看着楚妧期待的眼神也不忍拒绝,拿了剪刀,微垂着眼睫在那红纸上剪了起来。 他虽然未曾剪过,可剪纸与书画毕竟有几分相同,他比对着刘嬷嬷剪好的花样,形态倒把握的很准,没过多久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便跃然于纸上。 只不过他没像刘嬷嬷那样,将老虎剪满一张纸,反而在纸的右侧留了白,像是还要剪什么别的似的。 周围的丫鬟好奇的凝神观看,楚妧却似乎猜到了他要剪什么一般,轻轻拉住了他的手腕,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别剪蛇了,剪只小羊吧。” 那嗓音又温又软,还带着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真的是羊么? 祁湛眼睫微颤,轻轻说了声:“好。” 羊剪到一半的时候,阿元便和阿庆送来了晚膳,丫鬟们全都忙活了起来。没过多久,傅翌与祁沄也一道来了,祁沄先进了屋,看到祁湛手中的窗花一愣,笑道:“五哥怎么还剪起窗花来了?嫂子明明属蛇,你怎么剪了只羊来?” 楚妧羽睫微颤,似乎想解释些什么,可祁湛却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妧妧喜欢羊。” 竟是丝毫也没将话题往生肖上带。 祁沄闻言一笑,也没再接话茬,将早早准备好的新年礼物递给了楚妧,楚妧也回了她一个檀木小箱子。 傅翌随后而到,从袖口里拿出一封信递给祁湛,低声道:“这是二爷从前线寄回来的书信。” 祁湛握着剪刀的手一顿,犹豫了半晌,还是放下了手中那张剪了一半的窗花,轻声对楚妧道:“你先与二妹用膳,我去书房一趟,窗花等我回来再剪,嗯?” 楚妧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道:“你去吧,我等你。” 祁湛拿着信封起身欲走,临出门前,祁沄忽然问道:“五哥,我想与嫂子喝些酒,可以吗?” 祁湛回过头来,目光落在楚妧身上,祁沄悄悄用脚勾了楚妧一下,楚妧忙附和道:“我我我也想喝一些。” “那就喝些果酒罢。”祁湛望着楚妧,轻声嘱咐道:“少喝些,别喝醉了。” “好。”楚妧盈盈一笑,对着祁湛挥了挥手。 除夕晚上都有守岁的习俗,所以每间屋子也都留着灯。祁湛回到书房内,将信封轻轻拆开,祁灏工整的字迹便跃然于纸上。 自那次祁沄的事件之后,祁灏每每在前线拿不定主意时,总会写封书信寄回来问问祁湛的看法,祁湛倒也会与他说上一些自己的见解,祁灏也都虚心采纳,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人关系就比之前近了许多。 祁灏口风甚严,为人磊落,这些事祁湛倒也不担心祁灏会与怀王说,所以当他寄了书信讯问北高四皇子嵬名云钦有没有出战时,祁灏不但回了书信,还将他所了解的北高内部情况也一并告诉了祁湛,倒让祁湛省了不少心思。 祁灏在回信上说,北高王旧疾复发,北高现在全由二皇子执掌政权,二皇子军事才能虽不及嵬名云钦,却与北高贵族交往密切,北高贵族十分推崇二皇子,二皇子又对嵬名云钦颇为防备,即使北高连连败退,也不肯让嵬名云钦出战,所以他在前线作战的三个月里,未曾见过嵬名云钦。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