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 楚妧泡在屏风后的浴桶里,圆润的肩膀露出一角,肌肤被水温氤氲成淡淡的微红,掌心中的那只兔子在水雾中若隐若现,偶尔凝结了几滴细小的水珠,楚妧忙用手巾擦去,像是生怕这兔子腾着云霞飞走似的。 刘嬷嬷一边给楚妧洗着头发,一边笑道:“长公主喜欢世子画的兔子,明儿个让他再画一只不就成了,哪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的。” 楚妧怔了怔,望着手中的活灵活现的小兔子,若有所思。 明个儿让他画一只? * 军队第二天一早便启程了,一路上再没停留,祁湛似乎也很忙,未再找过她。 楚妧虽想让他再画一只兔子,但又担心祁湛因为段成修的事而生气,这么一来二去,便耽搁了下来,直到进京前,祁湛才骑马从军队前方走了过来,伸手挑开窗帘,道:“要进城了,你换到后面那辆马车去。” “噢,好。” 楚妧与刘嬷嬷收拾着车里的行李,静香和夏云也从后面的车厢里赶来帮忙,祁湛又骑在马上静静瞧了她一会儿,才掩上窗帘,正骑马欲走,楚妧的头忽然从车窗里探了出来,轻声道:“世子,你等一下。” 祁湛转过头来,楚妧的发丝被风吹得有些乱,祁湛抬手正要给她理理,楚妧的头忽然又缩回去了,只剩了窗帘一阵轻晃,仿佛那个人影从未出现过似的,祁湛心里忽然有些空荡。 祁湛张口正欲问什么,下一秒,楚妧就从车厢里钻了出来,提着裙摆跑到他的马前,仰着头问:“是不是进了城,就……见不到你了?” 祁湛的喉咙涩了涩,轻轻应了一声,道:“你要在宫里住些日子。” 楚妧的神情有些失落,她虽然怕祁湛,但突然要她与祁湛分开,去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她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 她轻声问:“那你会进宫么?” “不会。” 祁湛的声音冷淡,话也很少,虽然他在人前一直都是这副样子,可楚妧还是察觉到了他和以前的不同,不由微微皱起了眉,问:“你是不是因为那天的事生气了?” 段成修的事虽然让祁湛心里不大舒服,可毕竟过了三天,就算有气也早散了。 祁湛垂眸望着她,轻声道:“只是心情不太好,你不要多想。” 楚妧“噢”了一声,抬着头瞧了他半晌,忽然低下头在荷包里摸索了两下,拿出一团牛皮纸包裹的蜜饯来,伸手递给他,微笑道:“只剩一块了,既然你心情不好,就给你吃吧。” 他的马很高,她要踮着脚才能够到他的衣角。 皱巴巴的牛皮纸在阳光下泛着微光,那枚晶莹透亮的蜜饯安然裹在纸团里,被微风吹得一阵摇晃。 这枚蜜饯她似乎装了很久。 只是因为他心情不好,就送给他了么? 祁湛的眸光微动,伸手欲接,却忽然看到了她掌心中浅浅的墨痕。 寥寥几笔,几乎已经辨不出原来的样貌,但那依稀的轮廓,显然是被精心呵护过的。 祁湛忽然抓住了她的手,俯身看着她,轻声问:“这个……你一直没洗掉么?” 楚妧摇摇头,小声道:“舍不得洗,可还是瞧不清楚了,你能不能……再帮我画一只?” 她的双眸带着几分期盼,在阳光下闪着微光,那柔软的语气,就像个要糖吃的小孩。 祁湛的心瞬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