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但他毕竟是中书令之子,与朝中那些王公子弟走的极近,自己以后若想升迁,少不了要借用他的关系,他一个小小的驿丞自然是不敢得罪的。 所以他便想帮段成修将这私用驿站的罪名瞒下,却没想到被祁湛一眼看出来了。 虽说段成修是祁湛的表弟,可中书令与怀王政见向来不和,祁湛生母又去世的早,与母族关系早就疏远了,祁湛万一不顾及情面,将此事告诉怀王,怀王借此事向中书令发难,到时候自己别说升官进爵了,就是小命也难保。 一想到这里,驿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世子饶命,下官马上把南院清理出来!” 祁湛淡淡扫他一眼,看了那南院院门半晌,忽然道:“罢了,暂留一晚,不必声张,就让长公主住东院吧。” 驿丞这才松了口气,抹了一把额上豆大的汗珠,道:“下官这就去准备。” 祁湛未再说什么,独自进了东院正房。 傅翌转身正准备去马车上接楚妧,一转头却看到了南院院门旁摆着的那一小盆紫苑花,略微一怔,忽然明白了祁湛刚才为何松口。 除了段成修,没有人喜欢到哪都带上一盆花的。 外人只知祁湛与母族关系疏远,却不知若不是三年前中书令暗中相助,重伤的祁湛早就死在从平坊回来的路上了。 如今祁湛又因为救济俞县一事让怀王处在风口浪尖,若是就这样回去必遭怀王责罚,若是段成修肯帮忙,此事说不定还有转机。 傅翌站在原地思索了半晌,与身旁侍卫交代了两句后,转身进了祁湛房门。 祁湛已将风氅解下,静坐在桌前,不知在写些什么,抬眸看见傅翌进来,冷声道:“还不去接人?” 傅翌恭敬道:“属下让侍卫去接了。” 祁湛微微皱眉,似乎并不喜欢让旁人接触楚妧,他将笔搁到一旁的笔架上,冷声问:“你有事说?” 傅翌也不遮掩,低声道:“质子已与那几个顾命大臣互通了消息,宋太傅借着俞县的事向怀王发难,如今怀王在朝中已是四面楚歌,不得不被逼去追风驿平叛。怀王在这个节骨眼上离京,便失去了掌控朝局的主动权,不管他以为您是有心还是无意,他也会安个办事不利的罪名责罚于您,您何不准备一下?” 祁湛知晓傅翌这个“准备”是什么意思,但他掣肘怀王扶持质子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并不想再牵扯其他人进来,只是淡淡道:“无所谓的,你若无事就下去吧。” 说着,祁湛又要拿起笔架上的笔,傅翌心中一急,道:“您若受了罚,您与长公主的婚事定会受影响,成婚是大事,对长公主来说这辈子只有一次,您愿意让长公主留下遗憾吗?” 祁湛拿笔的指尖一抖,墨迹瞬间在纸上晕开了一道幽深的痕。 这辈子只有一次。 祁湛忽然想起了他二妹祁沄幼时因为好奇,偷偷拿继母凤冠霞帔的那次。 后来祁沄虽然被罚跪了半日,但她说自己不后悔。 因为这种衣服,这辈子就穿一次,她很想提前见见。 楚妧也是一样么? 自己愿意……让她留下遗憾么? 祁湛羽睫微颤,墨色的眼眸中亦是一片幽深的颜色。 他沉默半晌,忽地将笔搁下,轻声道:“让长公主过来吧。” 傅翌松了口气,知道自己的劝说奏效了。 傅翌行礼退出屋子,还未走到院门口,就见侍卫将楚妧带进了院子,楚妧看到傅翌后一愣,问:“世子也住这吗?” 傅翌道:“是的,世子让您过去一趟。” 楚妧有些紧张。 自从那日之后,祁湛就变得很忙,平日里几乎见不到他,楚妧也乐得其所,连心情都放松不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