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草药味儿。 楚妧也不知自己是不是怕,这感觉与前几次不同,她不大分的清这是什么,只是一颗心跳的飞快,半垂着眼,道:“没……没怕……” “那就看着我。” 祁湛嗓音微沉,带着几分命令的意味,楚妧赶忙把眼睛抬了起来。 他漆墨般的长发拢结成髻,用一支脂玉簪子固定住,簪上随意勾勒了几道云纹,与银色直缀上的暗纹很像,素雅而精致,衬得他眉宇间的郁色都淡了许多。 楚妧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敢看他了。 她道:“你穿这身衣服真好看。” 楚妧像是发现了新奇事儿似的,先前的紧张感一扫而空,连眼睛都闪烁着光,唇角一弯,又补了句:“比之前的都好看。” 她语声柔和而轻快,丝毫不显得局促,就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可祁湛却不知为何,忽地松开了手,略带几分狼狈的转过眼去,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收紧,呼吸有些不稳。 楚妧侧头瞧着他。 他的反应好奇怪。 被人夸了不是应该开心的么? 还是他叫自己看的呢。 车厢外传来一声军令,马车缓缓行驶起来,楚妧忙道:“唉,启程了,你今天不骑马了么?” “不了。”祁湛的嗓音又恢复了那清冷的样子,靠在软座上,神色透着几分疲惫:“有些累,想在你这休息会儿。” 楚妧这才想起来,前天自己发烧,他照顾了自己一夜,昨晚杀了马贼后又去剿匪,几乎两夜没睡,即使是铁打的人,也该吃不消了。 她忙找了个软垫放到他背后,道:“那你先凑活一下,等晚上到了俞县再好好睡一觉。” 那软垫厚厚几层,也不知是用什么缝制的,和她的声音一样柔软,轻轻一靠便陷进去了。 祁湛的长睫动了动,没有说话,微微闭上了眼。 风轻轻掀开门帘的一角,车内的空气带着几丝凉,淡淡的幽香萦绕在鼻间,莫名让他觉得心安,很快便浅浅睡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侧的坐垫一轻,楚妧站起了身子,似乎在车内翻找着什么。 她离得远了,那股幽香便淡了许多,祁湛微微皱眉,闭着眼睛想问,身上却忽然被盖了件氅衣。 上好的古香缎面,细腻平滑,氅衣中间夹了一层棉絮,盖在身上温度刚好。 她的手提着氅衣的一角,轻轻将那氅衣往他身后掖了掖,她细微温热的鼻息好像一片落羽似的,轻飘飘地拂过他面颊,弄的他有些痒。 祁湛不敢睁眼。 似乎是害怕一睁眼她就跑了。 身旁的坐垫又陷了下去,楚妧又坐在了他的身旁,那鼻息的温度却不弱反增,似乎又离近了些。 祁湛能感觉到楚妧正在看着他。 她在看什么? 噢……她刚才说过他好看。 祁湛一动都不敢动,像是害怕惊动了眼前的人似的,连呼吸都变得很轻,唯有那股幽香萦绕在鼻间,格外惹人悸动。 楚妧侧头凝视着他,心脏又砰砰跳动起来。 祁湛侧脸线条精致流畅,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覆在面颊上,像个小扇子似的,投出一片浅浅的暗影。 他睡着了吧? 这般安静,肯定是睡着了。 楚妧悄悄伸出手,在他眼睫上轻轻摸一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