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他说:“我还有事,师父我先挂了。” 闻争精疲力竭地推开家门。 尽管心情极差,他仍放轻动作,小心地把猫从箱子里抱了出来,放在刚铺了一层软垫的沙发上。 黑猫被闻争一抱,半睁开眼睛,视线凌厉得如同尖刀。它爪子上裹着一圈圈的绷带,软绵绵没办法使力,又被横放下。 闻争挤了一针管的鱼羮,伸手要捏猫下巴。 猫头一歪,滑到一边。 “?”闻争愣了愣,又一次去掐猫下巴,又滑开了。 闻争简直要气笑了,意识到这猫真不好惹,遂左手手肘卡住它的脑袋,右手拿针管往猫嘴里粗暴戳去。 ……戳不开! 闻争彻底黑了脸,把那针管一扔,双手去掰猫嘴。 这猫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竟亮出指甲猛地一划,闻争吃痛缩手,手臂上赫然四条深深的血痕。 “……” 就这断了的爪子,还挺能抓人,那指甲又硬又锋利,就像什么军用装备似的。 闻争深呼吸,端正了自己的态度。 不,我怎么会连只猫都对付不了!? 闻争怒火上涌,抬腿把猫一压,控制着它的四肢摁在沙发里,两手去掰猫嘴。猫疯狂吃痛甩头,牙龈被扒得扯痛却坚持紧咬牙关,直到实在抗不动,索性张嘴一吼,狠狠一口咬在闻争虎口! 黑猫体型很大,牙自然不小,血洞穿透而过,几乎要撕下闻争一块肉来,垫子上地上血甩的全是血。 闻争负伤,脑袋里那根弦陡然断了,下手愈发地狠。 那猫一边发出低沉的吼叫,一边用断掉的爪子勾闻争的手臂,两方挠出了真火,等那一针管的鱼羮喂下去,整个房间已经一片狼藉。 电话坚持不懈地在响,闻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气喘吁吁地站在房间中央。 他的手臂已经不能看了,简直像被炸弹炸过,可能破了哪条动脉,血流得像杀人现场。 那猫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鱼羮是硬挤进去了,但断爪处的绷带被血洇湿,只剩猫耳朵能神经反射的动动。 “嗯。”闻争一边找了根鞋带捆住自己的手臂,一边接通电话,邓璞玉大声嚷嚷:“争哥你喂得咋样了?要不要接个视频我指导你一下?” “不用了。”闻争闭了闭眼:“你有空来一下,我杀猫了。” “…………???” 一刻钟后,邓璞玉带着每分钟一百八的心跳闯进了他争哥的家。 推开门,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邓璞玉哪见过这架势,吓得屁滚尿流,一嗓子嚎出来得让人以为他的争哥快挂了。 “我的争哥啊啊啊啊——走走走快去医院——” 这哪里是杀猫,我的争哥啊,你这是在杀你自己啊!! 他怕闻争想不开,半个猫字都不敢提,连拉带拽地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去而复返,小心翼翼地靠近大黑猫,检查了一下它的爪子。 尽管有伤口裂开,但都不严重,邓璞玉见那猫胡子上还粘着闻争的血,心绪复杂地说了句:“我的祖宗……你真的很敢诶……” 因为不需要再重新缝补,邓璞玉检查完就离开了。 大门啪嗒一声关上,头上顶灯自动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银河一样的夜灯,给室内添了些清冷浪漫的光。 又等了片刻,直到脚步声远去,北思宁才睁开眼睛。 他舔了舔嘴角的血,微微发甜。 这样就好了吧。他漫不经心地想,把这个人类咬成这样,总该把他扔了吧。 他很累,也很痛,根本不想活了。 就让他去死吧。 那个人捡他捡得很不情愿,扔了他,人也能解脱。 天花板上的银河光斑缓缓流淌,北思宁不知不觉睡了一觉。 轻微的震动将他吵醒,是脚步声,还很远,他耳朵动了动,感觉只有一个人。 一会儿,门咔哒一声开了。 “现在是晚上十点零八分,为了您的健康,请……” 啪一下敲在墙上,这是那个黑衣青年的习惯。北思宁下意识地微微抬头,半睁了眼睛。 确实是他,那个叫闻争的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