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头是海。此时在夕阳的粉色天空下,透出温柔的粉蓝色。 “好吃..” “嗯,好吃吧?我们面点阿姨在出国前是高级面点师呢。”白羽几口吃完,拿出烟来递给她一支。 “谢谢..”俞安之接过她的火,深吸了一口。看着马路尽头的海,才觉得真实的生活正在重新开始。多久,没有这种正常的生活了…虽然打工身体很疲惫,但精神上却是亢奋的,每一天都在为重获自由感到幸运。 “你真的不打算用我的手机联系警察吗?”白羽问她。 “不了吧..之前,也不是没有试过…” 国内的警察就算能够联系上也鞭长莫及,更何况蓝言在警察面前完美表演也不止一次了。不小心还会因为联系了国内的警察被蓝言套出自己所在的位置。而如果联系当地的警察,就会被邻居和医学诊断书证明自己有精神类疾病还家暴妻子。 无论如何都要先行离开这个封闭的小岛,再做打算。 “好吧。”白羽笑了笑,眉间有点不舍:“你定了后天晚上的船是吧?到时候我送你。” “嗯。”她也笑了。 … “啊..累死我了。” 干完一天的活,终于回到了两人的宿舍里,白羽坐到床上,叹了口气。 其实说是宿舍,不如说是杂货间里放了一张上下铺。第一天跟着白羽来到这里时,俞安之与她缩在下铺挤了一晚。后来她把上铺堆着的杂物收拾出来,俞安之才有了自己的一张小床。这张小床虽然憋屈简陋,但也远好过那些铁铐与笼子,俞安之对一切心怀感激。 白羽关上灯,仍记着絮絮叨叨嘱咐她:“姐,我看了你的那班船,中途要停九个小岛呢。大晚上的,甲板上冷,你一进去就下到船舱找个能躺下睡的地方占着,不然到了后半夜各种地方都会睡满人的。” “嗯。” “你没手机。就听着它报站。一感觉情况不对到时候就找个岛先下来,随时联系我啊,我电话写给你。” “嗯..” “你晕船吗?要不要准备一定晕车药?” “好。” “到了首都要是没地方去可以联系我哥的朋友,我要不也把他们家店地址给你。” “可以吗?真的是太谢谢你了..” “没事的。”白羽语气轻快,大晚上仍然这么有精神,可又突然有点伤感起来:“哎,也不知道下一次再见到你是什么时候了…” 俞安之在黑暗中平躺,笑着应着,忽然沉默了,眼眶有些发酸。在阴影中活了半生,没想到在最绝望的时候竟然被一位萍水相逢的人所救。她自惭形秽,想自今往后都要做一个善良人的才好。 俞安之眨了眨眼,眼眶有些湿润:“我们会再见的..等我回去了,就给你发消息。以后你回国,可以去宁海找我。” “嗯..姐,那你下次再来欧洲的话也记得告诉我。” “嗯。”她擦了擦眼角。回去..又是回哪里去呢?那个家已经被烧毁了,家人都死绝了,她要回哪里?她还属于哪里? 那个人的模样忽然浮现在脑海。 为什么会忽然想起她来?!她憎恶起自己来。捏了捏耳朵上的伤口,用疼痛使自己清醒。一切都会结束,生活还会继续,只要活下去,就总有希望。 “白羽,你几岁了?”她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20。姐姐呢?” “啊,好年轻啊…20岁就来国外闯荡了?这么勇敢。”20岁时的自己也在经济上窘迫,却远不及她的阳光与快乐,她感叹道:“我女儿都上小学了。” “啊?真的吗?看不出来呀!”白羽很感兴趣地问:“那她没和你一起来欧洲吗?” “没呢..她来不了了…”俞安之合上眼,感到困意与泪如潮涌将人吞没:“她已经不在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