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的,壁炉里的柴薪是昨晚烧了一半后的残余——有点奇怪。 他站在客厅里,看了看院子外面,外面早已经是银装素裹,去年是没有这样大的雪的。 陆及穿着大衣,从一旁的白色长廊里走过来,他表情看起来比周遭的雪还要冷。 赏南打开门,“你去主屋那边了?” 陆及带着一身风雪进来,温柔的眉眼在今日倍显凌厉,在他眼中,似乎都能感受到风雪交加,他肩头的雪在沾到屋内的暖气时开始融化,他摘下手套,摸着赏南的脸,俯下身吻了吻他的额头,“饿不饿?” “还好,就一点,”赏南打量着陆及的脸色和眼神,觉得有点不对劲,他下意识往陆及身后看,“怎么了?” 赏南盯着陆及看了一会儿,“怎么了?” 陆及握着赏南的手腕按下来,“带你见几个人。” 他话还没说完,院子外面传来一阵喧闹的人声,因为天冷,几只狗的屋子搬到了它们在室内的房间,所以他们来得十分突然,没有任何提示。 站在他身前的陆及被一把推开,赏南还没看清来人,就被一把紧紧抱住,他完全是懵的状态,耳边回响的却是女人的嚎啕大哭。 “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女人的痛哭在屋子里响彻,让赏南的耳膜都发疼,她哭了好一阵子,发现怀里的人毫无反应才慢慢松开手,她脸上布满泪痕,从她的皱纹里蜿蜒流下,她抓着的肩膀,慢慢弯下腰来,指甲几乎快要掐进了赏南的肉里。 站在女人身后的还有一男一女,年纪都不大,二三十来岁,但赏南都不认识。 陆及见赏南疼得在皱眉,将赏南从女人手中拽到自己身边,女人已经哭得无法正常说话,她身后的女子走上前来,也是眼睛通红,但还算克制,“你好。”她主动打招呼 陆及拉着赏南,对对方笑了笑,“进来坐。” 门关上,一同回来的陆香面色不是很好地给一群人倒了茶。 梅眉也在,她看起来心情很好。 梅眉满脸都写着欣慰,“不枉我这段时间一直苦苦寻找,动用了许多人力物力,终于找到了赏南的亲生母亲,小南,快点啊,这是你妈妈,叫人啊。” 坐在赏南对面的女人还在哭,她和梅眉完全是两个极端。 梅眉穿着黑色的羊绒打底衫,皮肤和头发都保养得宜,姿态年轻优雅,而她旁边的女人,微微佝偻着背,头发有一半已经白了,脸上的皱纹清晰可见。 赏南从梅眉的眼中看出喜悦,她的喜悦和在场李家人的喜悦不同。赏南看得出来,他不蠢,梅眉应该是不喜他在陆及心里的地位过高,谈话那天他就从对方眼底看出抵触。 否则何必劳心劳力去帮自己找家人,也太莫名其妙了。 不过对眼前的亲人,赏南也叫不出口,不熟啊。 陆及在桌子底下捏了捏赏南的手指,同梅眉说道:“请您给他一些接受的时间。” 他话音刚落,坐在赏南斜对面的青年就拍桌而起,被子里的茶水都荡出来了,他指着陆及的鼻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巴不得把我弟弟扣在这里,你装什么?!” 赏南无言片刻,把自己面前的茶杯推过去,“扣在这里,总比死在孤儿院门口要好。” 李西北一怔,他看出赏南的不悦,也知道赏南吃了很多苦,他只是不喜欢陆家人的行事作风。 这时,他旁边的李西西开口说话,她望着赏南:“不好意思,我弟弟出言不慎,我替他向你们道歉。” “我妈是不是吓到你了?”她看着赏南,“她没读过什么书,除了在老家侍弄几块地,就是四处找你,突然见到你,反应有点过激,不好意思。” 李西西大概是来的这几人唯一还算可以冷静地对话的人了。 赏南也在对方的解释以及14的解说当中弄清楚了事情的全貌。 当年,赏南的父亲在外面有了人,要离婚,但赏南的母亲不肯离婚,为了报复,也为了转移他母亲的注意力,他父亲和外面那女人一起把赏南偷了出来,丢在了孤儿院。 后面的一切都按赏南父亲的计划在走,赏南的母亲报警,四处打听,电线杆上贴满了寻人启事,她没有精力再去和赏南父亲掰扯感情那点子破事,签了离婚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