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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魇黄粱


?小炉文火慢煮的茶水,冒着升腾热气,哗啦啦泼下头顶。

    榻上人一声惨叫,似惊雷破空,凄厉无比。

    “难不成看上你?”

    “怎么是你……”淑妃顾不上满脸刺痛,吓得魂不附体,

    巴掌脸烫肿了一大圈,不碰疼,碰了更疼。

    南婉青笑道:“我看你这儿倒是好撒尿。”

    淑妃不知方才那些话南婉青听去多少,也分不出脑子思索她如何进了承香殿内室,径直往殿外跑去,只想找几个宫人,是非曲直且不论,壮一壮声势总是好的。

    脚下一软,栽倒在地,浑身使不上力气。

    身后人步步逼近。

    玉指纤长,不理会是否疼痛,南婉青捏紧淑妃下巴,将她半个身子拽了起来。

    骨相绝佳,肿了一张脸,下颌依然小巧尖尖。

    “不知从什么犄角旮旯,寻到一个不知什么人,便能动我?”南婉青凑近淑妃耳畔,一字一句,说得恶狠狠,“你们是小看我,还是高看自己?”

    “你……你都知道?”

    南婉青甩开手,淑妃结结实实又摔一回。

    “你和白继禺不会真以为,汪云雁是自尽罢?”

    汪沛舟将汪云雁送入宇文序营帐,汪云雁无颜面见其夫,撞墙自尽,此为天下人所知。

    宇文序登基,汪沛舟与白继禺结党同谋,白家这才知晓当年汪沛舟献女一事始末。

    但说到底,汪云雁自尽是因无颜面对袁冲,不论真相流言俱是如此,总不会再有其他原由。

    南婉青阴恻恻一笑,淑妃右手不听使唤,颤颤巍巍,朝方才榻边摔碎的茶碗摸去。

    碎瓷入手,冰凉刺骨。

    指缝留出瓷片锋利一角,手起血溅,右脸划出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森森白骨,隐约可见。

    淑妃咬着牙,喊不出半声痛。

    “你……你……究竟是、是何人?”气息奄奄也要问个明白。

    何方妖术能控制人的心神。

    “你,好好看看。”

    杏眼桃腮,花容月貌。

    狐面獠牙,血盆大口。

    帐中本应熟睡之人高喊救命,春喜撩开帘子,急急忙忙唤道:“娘娘醒醒,娘娘——”

    全身发汗,面色惨白,淑妃缓缓转醒,一口气几乎喘不上来。

    “娘娘可是魇住了?”春喜拭去淑妃额上虚汗,斟来一碗热茶。

    淑妃却如见了鬼,不知哪里来的气力,一把打翻茶盏,拽过春喜半边胳膊:“那两个婆子,你寻一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结果了。”

    那边厢昭阳殿,南婉青幽幽睁开眼睛。

    “如何,当年之事她知道多少?”随随手一勾,撤了护法的符咒。

    南婉青道:“什么也不知,不过是得了一个外院看门的,内院也进不去还能知道些什么。”

    随随点点头:“这下可算能放了心。”

    “不。”南婉青直起身,神色凝重。

    “白继禺,不能再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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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打马吊:马吊牌,古代中国博戏之一,一般认为是明代中期出现的中国第一副成形纸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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