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活祖宗! 相较于旁人的胆战心惊,花臂男人的垂死挣扎落在秦轲眼里,就像是猫捉耗子的戏弄,他再一次侧身避过扳手,将人踹倒,眼底闪着狩猎的跃跃欲试。 “起来,废物。”他吐字清晰。 “我要、杀了你。”男人唾了一口?血沫,他满嘴血腥狞笑道,再次用无力?的胳膊撑起身子。 最后一次被狠狠踹倒时,男人手里的扳手终于哐啷摔落——铁器与?瓷砖接触,发?出清冽的碰撞音,落在所有人耳朵里宛如天籁。 还不等保安高兴片刻,笑意就骤然僵在嘴角。 只见青年终于慢慢走近,他垂眸看?着地上的武器,似乎在思考什么,亦或者什么都没?有,只是俯身拾起了它。 他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地敛去,就像是夕阳被山坳一寸寸吞没?,黑暗将最后的光芒蚕食殆尽,夜幕就降临了。 秦轲微微撩起了眼皮,他的眼睫上还沾着血,冷漠得惊心动?魄,在身后众人的倒吸气声中,他缓缓地、高高地扬起了手。 铁板手闪着寒冷的银光,倒映着满地狼藉血色。 “住手!” “冷静!” “快!拉住他!” …… 身后的喧闹与?惶急恰如洪水般涌来,涌入他耳中就成?了无意义?的沙沙杂音,就像是断触的老电视,满屏雪花。 抡下?扳手的时间?只需要一秒钟,铁质器械与?骨头接触时,就会发?出一声钝响,它不似刺入血肉的“扑哧”声清脆,而是闷闷的,像是裹着棉絮的一声擂鼓。 那是一声隐在云翳后面的雷鸣。 周围太聒噪了,秦轲的耳边充斥着无数无意义?的声音,他听不见那些话,也理解不了其中含义?。 只是噪音,只剩噪音。 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 秦轲木然地看?着面前涕泗横流的男人,他的嘴一张一合,脸上满是扭曲的哀求,浑身颤抖着后缩,死死蜷在墙角。 他应该在说什么。 在说什么呢? 不知道。 好吵。 反正让他闭嘴就好了。 秦轲漠然想着,所有亢奋在瞬间?褪去,只剩下?无尽的疲惫。而疲惫的人听不得任何噪音,他只想让周遭安静一点,于是在众人惊骇乃至扭曲的脸色中,他高高地扬起了扳手。 咚—— 在他即将亲手擂鼓之前,嘈杂的、无意义?的世界里,突然清晰地传来了一句他能?听懂的声音。 “秦轲!” 那是一句无比熟悉的呼唤,熟悉到令他的灵魂霎时震颤起来,就像是清晰又坚定地拨动?了一根沉寂的弦。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