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劝她两句,他现在没工夫听她诉苦,说那些儿女情长,他赶着去看裴绍。 裴绍自回京一直在昏迷,被安顿在热河行宫的颐志堂内,他重伤的事也是瞒着裴家,眼下在宫中有太医照看,裴绍是他派去的青州,他自然要去看看。 “臣女忍得,但臣女也怕他一去不返,臣女敢问陛下,若今日是陛下出征,陛下会留皇贵妃一人在宫里吗?”王凝秀反问他。 天子被她这句话给问住了,旋即没好脸色答话,“永安你僭越了。” 王凝秀红着眼哭道,“今日如果是您,您一定会带着皇贵妃,为什么臣女就不能跟着张泉?” “没有如果,朕发觉你成亲以后不如在闺中通情达理了,你担心张泉,朕体谅你,但张泉是朕的禁军提督,他担了这个职,受军中将士崇敬,便得扛起重责,青州的白莲教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张泉率军过去轻易就能将其击溃,他是主帅,随朕多年,作战经验丰富,你不必太过担忧。” 天子想着又安慰了她一句,“朕知道你们新婚,他离京你终归想念,你要是一人在家中孤寂,也可来宫里找皇贵妃作伴。” 殿外魏宏达忽尖着嗓子喊道,“陛下,皇贵妃过来了。” 天子叫进来,不一会儿姜雪甄慢步入内,王凝秀只瞧姜雪甄身姿窈窕,走动间鬓边步摇轻动,给她多添了弱柳扶风的楚楚韵味,那张脸不需粉雕玉琢,美的极其疏离淡漠,王凝秀见一次便觉自惭形秽,尤其与张泉成婚以来,张泉虽与她成了夫妻,却还是不冷不热,她见到姜雪甄便更感羞愧,也没脸再求天子,匆匆告退了。 天子见她过来,伸臂搂住她的腰身亲昵道,“朕不去见你,你便像没朕这个人,非要朕叫你才来?” 姜雪甄半晌蹦出一句他公事繁忙,她不好打搅他。 天子阴着脸,蓦地想亲她,被她给别过脸,她还低低的提醒他,“没到五日。” “朕知道,用不着你提醒,朕叫你来是为着裴绍,”天子呛她一句,手臂松开了人,目光仍旧黏着她,想看她听见裴绍这个名字是什么反应。 姜雪甄也没反应,裴绍于她而言就是个陌生人,他帮过她,她很感激,也就没别的了,不知道天子莫名其妙跟她提裴绍做什么。 “朕之前派裴绍去青州打探消息,他这次重伤回京了,朕没告诉裴家人,他现在在宫里,你是朕的皇贵妃,体面些也得跟着朕去瞧瞧来宫里做客的客人,”天子手牵着她往出走。 姜雪甄听完这话,一下子就想起来下雪那晚,她在御花园烧纸钱,跟裴绍凑巧碰了面,回佛堂天子问她跟裴绍说什么让她笑得那般开心,她当时没在意,现下细想,莫不是她当时跟裴绍露了笑脸,他就把裴绍发派去青州了,还害的人受了重伤。 她突然就把手从天子手里抽走。 天子才捏着柔软的手指内心泛出涟漪,她突然这一下惹得天子黑脸,“做什么?朕还牵不得你了?” 姜雪甄默然片刻,道,“我不去了。” “为什么不去?你是朕的皇贵妃,他是朕倚重的臣子,朕都没在意,你在意什么?还是说他在你心里跟别的男人不一样?”天子问后头那句话时,一脸阴翳。 姜雪甄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他这是又犯疑心病了,还强调了两遍他的皇贵妃,她那两条细细黛眉微皱起,有些烦,“我是你的后妃,怎好见外男?” 天子听的受用,重又拉起她的手轻轻揉捏,“你是知道朕的,这后宫只有朕一个男人,如今裴绍在行宫里养伤,他也是男人,朕贵为九五至尊,当然不会跟一个男人争风吃醋,所以朕才这般大度的要带你去见见裴绍,认得人了,以后在行宫里,看到像的男人或太监都绕开,也免得见了外男。” 听他说前后不着调的废话,姜雪甄那只手被他揉的发酥,她试着再抽手,这回他抓紧了,他问她,“你有没有觉得裴绍像朕?” 姜雪甄摇头,“不像。” “朕以前还是星阑的时候,那时候你给朕抱,还给朕亲,朕看了你的身子,你也会害羞,”天子怀念着过去,轻声笑道。 姜雪甄忍着他说无耻的话,闷声不吭。 天子松了她的手,笑道,“朕不管你说的是真不像,还是假不像,朕才是星阑,你以前若动过心,也是对星阑动心,是对朕动心,就算你现在嫌朕了,你这颗心也是朕的,你的人也是朕的,别的男人再像朕,也不如朕,你只能爱慕朕。” “我回宫了,”姜雪甄挪步走。 天子只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恨她心狠,但又惦记起来,还有一日,他就能解这挠人心的馋。 天子随后独自去看了裴绍,太医都说伤在恢复,他放了心。 第二日清早,张泉率五万精兵离京,当天黄昏,他正要去松鹤斋,魏宏达来告。 王凝秀从府中出走,大约是偷偷跟随大军去了青州。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