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似想到什么乐事,笑容都带着戏谑,看的周太后心口发紧,这些个当皇帝的,吃惯了山珍海味,便偶尔也会想尝尝外头的清粥小菜,她也不是不能理解,但这女人是从那不正当的尼姑庵里出来的,她虽在宫里,可也不是耳鼻闭塞,那种地方连青楼楚馆都不如,那里面女人会的都是野路子,可比什么姜柔菀会哄男人的多,什么脏的都能使一手。 天子的胃口若被养叼了,以后哪还会正眼瞧得上循规蹈矩的良家女子。 先帝当年还没沉迷道术时是多正常的一个男人,后来就是被那道观里的野道给迷了心窍,非要练什么长生术,还服食丹药成瘾,坏了身子,对后宫都提不起兴致。 叫周太后心里想的,这些僧啊道啊的,表面仙风道骨,其实暗地里比谁都会蛊惑人心。 “皇帝,皇室有皇室的规矩,就算她是宫女,也该按宫女的规矩来,你把人藏在房里,难道她就这么见不得人?” 天子冷下来神色,“皇嫂是在教训朕吗?” 他笑起来的时候很温和面善,但是他一没了笑,周身有种阴翳瘆人感。 周太后没来由一寒,她终归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与天子闹得不快,只得道,“哀家不是教训皇帝,宫外的女人多少不知道来路,身上有没有病也不清楚,哀家是为皇帝的身体着想。” 天子道,“她干净的很,只怕宫里也没几个人有她干净。” 周太后一噎,琢磨半晌,只觉得话里有话。 天子急着进暖阁,没功夫再与她多话,“皇嫂没什么事就回慈宁宫去吧。” 周太后瞧他这急切的样子,心下也跟着慌,“哀家大皇帝十多岁,虽是与你互称叔嫂,可哀家心底是拿你当儿子待的,难道哀家的话皇帝也听不进去吗?” “皇嫂这是什么话?朕的母妃是先淑妃,皇嫂说朕是你的儿子,把朕的母妃置于何处,这话叫先帝听了,他作何感想?”天子拧眉道。 周太后一时说不出话。 天子却没停下,“朕尊皇嫂为太后,不仅是敬着皇嫂,更是体谅皇嫂这些年的辛苦不易,若是照着先代祖宗惯例,皇嫂恐怕连慈宁宫都住不进去,皇嫂既然做了太后,就该颐养天年,用不着将手伸到朕这里,朕不是三岁孩童,是非对错都需要人来教导。” “朕希望皇嫂回去好好想清楚,是想着以后终老有人抚养,还是也想像淑太妃那般,去皇陵里守着先帝了却残生。” 周太后大张着眼,想说反了反了,可是站在她面前的是天子,是皇权的最高统治者,也是由她一手扶持上去的,现在天子翅膀硬了,竟然反过来威胁她。 她这时便恨起了先帝,当年他若不参道,怎么会没有皇子,也用不着让如今的天子即位,天子都已成年,哪有幼儿好掌控,现下她难管的住天子,莫非真要像天子说的,从今往后再不过问前朝后宫,那她这个太后岂非是空置的。 天子朝一旁的魏宏达睨过,魏宏达急忙上前,请周太后出去,“太后娘娘,眼看着日头上去了,陛下还得办政,您先回吧。” 周太后就这么被请出了乾清宫。 魏宏达与天子禀告了一些姜雪甄的情况,宫女服侍姜雪甄喝完药后,烧退下去了,只是她一直没起来用膳。 天子进了暖阁,只瞧桌上的饭菜都冷了,确实没动过,他吩咐两边宫女把饭菜撤了换上热的,然后自个儿来到龙床前,弯身拨起一边帐子。 姜雪甄侧着脸睡在被里,整个人蜷成团,墨发凌乱的散在脑后,鬓边碎发拂在她脸侧,显得肤如凝脂,又长又密的睫毛垂下,她像是没有人气的玉雕假人。 天子摩挲着她的脸孔,有些温凉,触之生香,但他一碰到她,她的眼睫就细细颤了颤。 是在装睡。 天子心头一动,自去拿了玉肌膏来,手指上勾出药膏,他低身下来,吻住她的唇细细磨,她果然耐不住的锁着黛眉张开口,让他伺机探进被中再上了一回药,手却一直舍不得退走。 她最终被逼出了眼泪,他才流连忘返的撤掉,再抬起头,就见她侧趴在枕头上,眼尾湿漉漉的红,脖颈上还有极明显的印痕,只是被散开的头发遮遮掩掩的,更显出娇不承力的柔弱感。 天子看的得意,手想分开头发看清楚些,被她抬手挡住。 不许他碰? 那五根细指搭在他胳膊上,也没什么劲,他反手想握到手里,那柔荑缩回被里,天子立刻会意,是嫌他的手指沾了泥泞。 天子笑道,“你自己也嫌?” 姜雪甄背过脸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