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挑的宫人被送来哕鸾宫,天子还遣来一名掌事宫女如意及一名近身伺候姜雪甄的宫女如棠,据说是天子亲自取得名儿,从的如字,不知道的还当这名儿是姜雪甄自己取得。 那两人入哕鸾宫后,底下宫人的差使都交由如意来管,张嬷嬷没了活,只能歇着,而一直近身侍奉姜雪甄的如秀有了如棠替她分忧,更感觉是天子的一双眼睛盯在姜雪甄左右,整个哕鸾宫看起来井然有条,可实际气氛沉寂。 也只有住在西次间的姜柔菀最高兴,她上吊后天子来看望过她,只可惜当时她在昏迷,而且据说天子还为了她指责姜雪甄,嫌弃哕鸾宫的下人照顾不好她,特地挑人过来伺候,天子这般用心,足见她在天子心中是独一份的。 姜雪甄多数时候不愿再出来走动,也只有贤太妃宫里来请她,她才去。 这日贤太妃邀她去仁寿宫的畅音阁内听戏,她进了畅音阁才知贤太妃只请了她一人,别的太妃都没来,随她来的如秀、如棠候在阁门外,贤太妃和她互相搀扶着上了畅音阁二楼,两人坐下,戏台上戏开场。 贤太妃推了推小案几上的桃酥,“老吃妹妹送来的点心,也请妹妹尝尝我宫里人的手艺。” 姜雪甄拣一小块桃酥放嘴里细细品着,是正宗京都人的口味,她有些年头没吃过桃酥了,最后吃到这东西是在她十二岁那年的生辰宴,此后去了应天府,再被姜明接回姜家,都没再吃过这样好吃的点心。 姜雪甄是有些怀念的,张嬷嬷曾说过,母亲很喜欢吃这东西,她小的时候也喜欢吃,只是后来吃不到,甚至差点饿死,谁敢想象,她被姜明接回姜家,整整饿了三天三夜,姜明要把她身上的刺拔掉,要让她千依百顺,她在入宫前住在姜家的那段日子现下再回头去看。 当真连人都不如。 “你那妹妹是打算住多久?”贤太妃问她。 姜雪甄抹掉手上的碎屑,“要留段日子。” 贤太妃唉一声,“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看人是准的,你跟你妹妹不是一路人,自她住到你宫里出了多少幺蛾子,你也跟着遭罪,不如送她出宫去。” “贤姐姐说的是,但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姜雪甄苦笑道。 贤太妃一听便明白了,与她交了个底,“我那弟媳前儿来宫里看我,与我说了点子前朝的事,现下朝臣催着陛下立后,内阁拟了各家千金的名单呈给陛下,都被陛下压下来了,但内阁每日都有要求立后的折子递上去,犹以黄纪催的最急,人选里也是想让陛下立太后的侄女那位周二姑娘为后。” “若陛下顶不住压力,真立了周家那姑娘,你这二妹妹可就成了笑话,毕竟是还没出嫁的姑娘,除非陛下纳她进宫,要不然以后也没人家敢娶了。” 姜雪甄耷拉着眼,“那也是她自己选的路,怪不得旁人。” 贤太妃拍了拍她的手背,“就是苦了你,那些宫人跟了你那么长时间,陛下说换就换了,到底没顾忌你。” “我是先帝的妃子,无权无势的,能在宫里安身已是万幸,”姜雪甄道。 她说的可怜,贤太妃想着她也可怜,入宫才一年先帝就去世了,又是个病美人,自己勉强周全自己,又被个异母妹妹给拖累,这妹妹若入不了宫回家就成,可她在宫里得罪了太后,太后若计较,往后姜雪甄在宫里日子也不好过。 “我虽叫你一声妹妹,可你我的岁数都快差一辈,我心底也是拿你当小辈待的,我这一生也没个孩子,见着你倒亲切,宫里有我在一日,我便周全你一日。” 贤太妃比先帝大上两岁,若姜雪甄的母亲还在世,大约就和她差不多大,姜雪甄感受到她的善意,不由红了眼眶,扭过头擦了擦眼尾,再转头和她柔笑,“那我得寸进尺些,今晚想与姐姐促膝长谈。” 贤太妃连笑着说好,“就是多留几日也无妨。” 姜雪甄便就在仁寿宫留宿了。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