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怎么总不生气呢?” 这可把盛良妍问住了,她总不生气吗?可能是她站在历史的未来看着这些还在被碾轧而挣扎的人们,多了一点宽容吧。虽然她总是恶语相向,不过也是出于自保的手段罢了。 至于桂娘,为什么不远千里追到这里也要给她难堪,可能是姚大人被盛良妍吓着了,就明哲保身疏远了她吧。 盛良妍摆了摆手,不知该对二儿媳从何说起,只让她看周围的村庄。 二儿媳一脸疑惑:“娘,你让我看什么呀?不都是这样吗?是他家的桑树长得好?” “不仅如此,现在的纺织业发展还是停留在家庭内部,只是作为家庭副业而存在。种桑,养蚕,缫丝,纺织都不与市场发生关系。” 二媳妇越听越纳闷:“娘,是什么意思?我也听不懂啊。” 盛良妍一笑:“你没发现,从前咱们家是靠你织布作为主要的经济来源,说明纺织可以不再作为家庭副业,而是成为家庭的主要收益来源吗?” “啊?”老二媳妇万万没想到,她问道:“难道不是咱们家那几个……啊,不是,咱们家特殊,实在没有办法才靠我织布吗?能能种地肯定是要种地的啊,起码粮食能吃,布又没法吃。” 盛良妍只是笑笑,又说:“走,咱们下车去看看。”她叫老金把马车停下,打算自己和老二媳妇下车去村里和妇女们聊天。 可盛良妍刚下马车,竟然忽然发现后面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她的心咯噔一下,难道又是什么找麻烦的人? 是李以辰?不对啊,自己离开民冬县之前骗他在那种玉米。现在不是收获的季节,他也不会发现江南根本不适合种玉米,所以还不到他来找自己麻烦的时候才对。 那是桂娘?她刚和自己龇牙咧嘴一番,也没道理再暗中派人跟踪。 盛良妍又向人影闪过的地方看过去,却又什么都没有。 可能只是想多了吧。 她没再多想,就带着两人来到旁边的一户农家。因为那家院子里正巧就坐着一位年纪不大的农妇在纺丝绸,那缎子洒了些阳光,竟然熠熠生辉,散出幽淡的光,那光均匀又不刺眼,散发出的氤氲气息果然优雅又神秘。 盛良妍站在篱笆旁边问道:“劳驾,这位夫人,我们也想卖丝绸,不知道平时都卖到哪里去呢?” 院子里的女人也没停下手里的活,只是轻抬了一下眼皮说道:“卖什么丝绸,我这机器都要扔了。家里人不让纺丝绸。” 没等盛良妍说话,屋里竟然有个男人大喊:“你个臭婆娘!废什么话!看你一天赚那两个子!你还舍不得?” 女人停了手上的活计,委屈的低声说:“有客人呢,你一会儿说。” “我怎么一会儿说?找你这么个榆木脑袋,我都倒霉透了!”男人不仅没停下来,还从屋里走了出了,手中拎了一个酒葫芦,大摇大摆地径直出了院子。 然后一把将篱笆门用力一摔。自顾自的离开了。 女人也没说什么挽留的话,只是见自己家男人走远了,这才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收起了东西。 盛良妍看女人悻悻的样子问道:“这位妹妹,我看你纺丝的手艺非常高妙啊,为什么不纺了呢?” 女人听到这停了下来,走过来打开篱笆门,请几人进院子里坐坐。 老金自然不便进来,所以只有盛良妍和二媳妇两个人进屋,几个人便闲话起来。 女人闷闷不乐地说:“哎……我们当家的不让我纺丝了,因为现在棉花哪都能种,纺棉花比纺丝绸更赚钱。” 盛良妍唏嘘道:“只可惜你这样的纺丝手艺,真是可惜了。” 女人声若蚊蝇:“没用啊,也不赚什么钱。我从小就学习养蚕,缫丝的,从前棉花能种的地方很少,可是现在竟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