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如馨终于如愿以偿,高考凭着美术专业课第一的好成绩,考入国美大学绘画系。 国美大学在京市,和郁凇读研所在的t大一样,两校相距不过几站路。 去报道第一天,盛如馨就给郁凇打电话,让他带她去t大校园逛逛,见识一下这座全国最高学府。 郁凇在电话里答应了,骑着自行车去接她。 清俊的少年,白衬衣和洗得发旧的牛仔裤,高大茂盛的法国梧桐,从树缝间散落在他身上的细碎的阳光。 盛如馨坐在他的车后座上,没有看一眼t大校园,一路上全都看他了。 那是她上大学的第一天。 上了大学,就意味着,她不再是个小孩了,是大人了。 不再有高考的学业压力,可以光明正大地谈恋爱了。 她很想问问郁凇,问他有没有女朋友。 如果他还没有的话,那么她想毛遂自荐一下。 抱着这份心思,盛如馨缠了他一天。可惜小姑娘家脸皮薄,直到太阳落山,直到他把她送回国美,她都没好意思问出口。 从郁凇的车后座上下来,听他向她道别,眼看他就要走了,盛如馨却又不甘心。 抬头看到校门口对面有卖烤地瓜的小摊,她向他央求:“哥哥,我想吃烤地瓜。” 郁凇让她等着,他去买。 然后盛如馨就站在那里,看着他停下自行车,走到马路对面,细心挑选了一个烤得最好的地瓜,掏钱付账。 那时候,移动支付还没有现在这样普及,大家出门都带钱包。盛如馨看到郁凇从钱包里拿钱的时候,有个白色的东西从他的钱夹里掉出来,被风吹到路边。 担心是什么有用的东西,她连忙走过去捡起来,只见那是一张白色小卡片,上面写着“张芳”两个字。 “张芳”是什么意思?好像是个人名? 她把那张小卡片翻过来,这才看清原来是张二寸大小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穿着一件质地普通的白衬衣,琼鼻蛾眉,面容清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人的目光定定的,十分有神。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 盛如馨愣愣地站在那里,慢慢把“张芳”这个名字和照片上的小姑娘联系起来。 原来她叫张芳吗? 正在她愣神的时候,手上的照片忽然被一把抽走了。 郁凇将买好的烤地瓜放到她手中,然后擦掉那张照片上沾的灰尘,小心翼翼地重新塞回他的钱包里,显然十分在意的样子。 那应该是他喜欢的人吧。 盛如馨忘了是怎么跟他道别的了,只记得那天的烤地瓜,特别难吃。 导致以后的许多年,她再也不吃烤地瓜这种东西了。 . 黑漆漆的房间里,没有开灯,盛如馨走到窗边坐下,看着外面清薄的月色发呆。 这个时间,如果在苏格兰,到了晚上就能看到狮子座流星雨。 可惜现在看不到了。 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她反思自己,不该因为张芳生气的。 她没有立场。 虽然她和郁凇结婚了,可那不过是一纸协议。为了帮她度过24岁这道坎,其实是他帮了她。 他不是她真的老公,他喜欢谁,都是他的自由。 她无权干涉的。 生气只不过是因为委屈,委屈他喜欢的人为什么不是她? 可又凭什么是她? 盛如馨忽然间后悔了,她不该和郁凇协议结婚。 明知道他心里有白月光,她却还是心存侥幸。她以为她可以不在意,得不到他的心,那就得到他的人好了。她以为她只是迷恋他美好的皮相,能每天看到他就知足了。 可是“张芳”这个名字一出现,她就受不了了。她发现自己远没有想象中那么洒脱,她不仅想要他的人,还想要他的心。 恹恹地窝在贵妃榻上,盛如馨暗自庆幸,还好郁凇不知道她的心思,还好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也就没人知道她的难堪。 包括南蕾和宋卿,她都不曾提起。 因为她不光彩。在郁凇有了喜欢的人的前提下,她还对他有企图,就像暗地里窥测的小三一样,非君子所为。 所以她只能把这份心思紧紧包裹起来,埋藏到没人知道的地方,在人前假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郁凇之于她,不过是协议结婚的合作伙伴。 再无其他。 .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盛如馨的思绪,八成是甄姨过来了。她靠在那里没动,随口道:“进来。” 随着门扇推开,走廊里的淡金色灯光洒进来,照亮门口的人,竟然是郁凇。 看着黑漆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