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碍。 但是现在,他仍旧想送姜肆出宫,不再和前一次一样心痛难忍,反而觉得一身轻松。 她?要开始新?的生活,从过去走到现在,不管是对她?,还是对他自己来说,这都是好事。 他爱的,也是那个鲜活的姜肆。 姜肆想了想,说:“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她?活过来的,她?也不会傻到大?大?咧咧告诉所有人她?是姜肆,能发现的人自己也会发现。 她?终于露出了笑。 手下的话本翻了一页,故事的女主角终于选择了跨出了自己胆怯了很久的那一步。 薛准一直看着她?,手里?的笔早已经停下,毛尖上蘸着的墨水终于落在纸上,黑黑的一小团,明明污了白纸,却让他生出一丝总算落了地的感?觉。 同时,他心里?也在想,姜肆也不是完全不爱他的。 她?不是都说了么?“我挺喜欢他的”。 她?还是喜欢自己的,不管喜欢的是过去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在他眼里?都没有什么区别,那都是自己,所以?姜肆喜欢自己,这已经是让他感?到足够高兴的事。 在今天之前,他一直都怕自己从前的感?受是错觉,怕姜肆从来没有爱过自己。 如今能听她?亲口承认已经足够幸运。 姜肆低头看话本,看着看着,忽然抬头问?他:“对了,有件事,我在出去前,想要问?一问?你。” 薛准:“什么事?” 姜肆说:“是关于我死的事情。” 到了二十年后,她?最?开始刻意避开了自己死亡的真相?,后来也试图去查探过,但或许知道真相?的孟娘娘已经成了一个疯子,只会含糊不清地说“死了”、“都死了”,她?想从她?那里?得知答案,难上加难。 之前她?从来没有考虑过问?薛准,如今她?要往前走,必定要解决过去的事情,至少让自己心中没有遗憾,敢于面对来自过去的恐惧。 一身无牵挂,才好大?步往前走。 所以?她?认真地看着薛准:“告诉我吧,我是怎么死的?” 他们彼此都知道,她?是死于中毒,但姜肆没有想明白,究竟是谁那样恨她?,要将她?毒死,那一碗剜心挖骨的毒药,送了她?的命。 提起过去的事情,薛准的手又发起抖,手中的那支笔再也握不住,跌落在纸上,溅起一团黑渍。 姜肆对于自己的死犹有恐惧,在梦中也会惊醒,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 那是他心中无法触及的痛,就像一颗树的叶子,刮风时会落,下雨时会落,风平树静时,也在落。 树有一年四?季,四?季都有落叶,人有不能言明的痛苦,三百六十五日?,日?日?都锥心。 他低下头,弯下腰,抚住了自己的心口,细细密密的疼痛攀爬,又扩散到身上去。 他惶惑地抬起头,姜肆的身影在他眼前变得模糊,他张了张嘴,却连话也说不清。 下一秒,他的手就被握住,掌心的余温慢慢覆在了他的手背上,拉回了他残存的理智。 姜肆殷切地望着他:“告诉我吧,我想知道。” 她?想知道。 薛准的嘴唇微微颤抖。 “好,我告诉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