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是有些难受,说话都有些艰难。柳玉茹吩咐人煮了醒酒汤,顾九思躺在床上,低声道:“玉茹,我是不是很讨人厌啊?” “怎么会?” 柳玉茹低着头:“大家都喜欢你。” “也不是。”顾九思舌头有些打结,“只是你们喜欢我的人,喜欢我,好多人,都讨厌我的。” “尤其是,我现在,要得罪很多人了。” 顾九思慢慢道:“我不会吹捧人……也不会和人相处……脾气还大……” “谁同你说这些?”柳玉茹皱起眉头,有些不高兴,顾九思张开眼睛,看着床帐顶端,慢慢道,“陆永说,我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我觉得他说得也没错。” “我不能一直轻狂下去。” 柳玉茹听到这话,手顿了顿,顾九思开始干呕,柳玉茹赶忙让人拿了痰盂来,顾九思在干呕了几次后,猛地趴在床上,大半身子爬过去,抱着痰盂呕吐出声来。 他似乎是难受极了,柳玉茹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眼泪从眼角流出来,看着让人心疼。 柳玉茹心里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就觉得特别难受,她轻抚着顾九思的背,等顾九思吐完了,她又用湿帕子替他擦拭干净脸。 顾九思躺在床上,拉着她,低声吟语:“玉茹,我难受。” 柳玉茹握着他的手,慢慢握住了他,温和道:“醒酒汤一会儿就来了。” 顾九思不再说话了,他躺在床上,好久后,他突然道:“玉茹,我马上要当户部尚书了。” “我知道,”柳玉茹轻笑起来,“今天本来还给你办了宴,给你接风洗尘呢。” “总算是过去了。” 他睁开眼,眼中神色有些茫然:“这些时日其实我怕得很,我以前觉得自己特别有能耐,现在却突然觉得,自己其实没什么能耐。你没杀人,如果需要你杀,就可以有证据证明你杀人。在权势面前,哪里有什么公正可言?” “我让你受欺负了。” 他摸索着,将她的双手拢在胸口,闭上了眼睛,沙哑着重复了一遍:“我让你受欺负了。” “九思……” 出事这么久,这是他头一次对她流露出软弱。 她一直以为他很镇定,运筹帷幄,可此刻才发现,顾九思入狱这件事不仅仅是冲击到她,让她觉得自己无能,其实也冲击到了顾九思。 他们双方都是心里面慌得要死,却还假装成为对方的依靠。 柳玉茹明白这种感觉,她看着面前人皱着眉头,将她双手捂在怀里,许久后,她才道:“所以,今天你去和人喝酒了?” “我会往上爬的,”顾九思似乎是有些困了,声音都有些变了,“爬到谁都不能欺负你的位置去。” “玉茹,”他认真道,“我马上,就二十岁了。我长大了,不该任性了。” 柳玉茹没说话。 她服侍着顾九思喝了醒酒汤,然后脱了衣服。夜里她躺在他身边,听着外面淅淅沥沥雨声,好久后,她侧过身,伸出手,抱住了他。 “我还是喜欢你任性。” 她低低出声。 但顾九思睡着,也听不见。 顾九思一觉睡醒,头痛少了许多。他醒过来,柳玉茹已经醒了,带着婢子亲自给他穿衣服。顾九思有些忐忑,看着柳玉茹帮他穿着腰带,他认真道:“昨个儿新认识一批大人,第一次见面敬酒,人多了些,我不好意思拒绝,你别生气。” 柳玉茹听到他认错,不由得笑了笑,她抬眼看他一眼,嗔道:“你这么害怕做什么?你是为了正事儿,我心里清楚。只是以后啊,”柳玉茹替他整了整衣衫,柔声道,“别这么实诚喝这么多,伤身体。您可是顾尚书了,”柳玉茹抬眼,笑眯眯道,“是有身份的人,可得有点架子。” 这话把顾九思逗笑了,他将人捞到怀里,低声道:“你说我听你叫顾尚书,怎么就觉得你这嘴儿这么甜呢?” 柳玉茹知道他这是大清早耍流氓,瞪了他一眼,推了他道:“赶紧上朝去。” 顾九思低头亲了她一口,这才离开,走出门时候想起来,同柳玉茹道:“哦,玉茹,你缺钱吗?” 柳玉茹愣了愣,随后果断点头:“缺。” 顾九思笑了笑:“那你把花容的账本给我一下,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