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过阿茵那个圈子里太多的交换了。 “我跟你说过——”阿商想继续说点什么。 “阿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我斟酌过了,我想试一试。” 阿商从后视镜里勉强看到她露出的一双眼睛,她靠在她的肩膀上,发梢里灌满了风,膨胀起来像是一只要挣脱引线的风筝,她湿漉漉的眼睛里倒映着周围的灯火,“阿商,我很难说清楚,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我就不孤独了。” 阿商刹那想起她第一次见到陈粥的时候,她就是这样,靠在公交车的车窗上,眼睛就这样漫无目的的看着窗外,坐过一站又一站,却没有一站路是她真正要去的。 阿商知道,小粥表面文文弱弱的,但其实很坚定,决定好的事情,很难有回旋的余地。 她在她说起从前一年半的大理,说起那些个夜里,说起那些个晨曦的时候,她就知道,她早就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他。 那个时候,她说起过去,说起那丢了的用拍立得拍的照片,说起那就在世界里全然消失的人的时候,说起未来,说起目的地的时候,全是哀伤和迷茫。 但现在,她说她不孤独了。 阿商挺直腰背,挡着迎面而来的寒风,想到了什么似的说:“我兜里有糖,” “谢谢。”她看到抱着她的腰靠在她身后的小姑娘抬起湿漉漉的眼睛,从她的兜里揣出一颗棒棒糖,塞进自己的嘴里,又乖乖地坐好后,又侧头靠在她的背上,哑着声音埋怨到,“阿商你以后能买带玻璃的车吗,小电驴兜风,真的好冷。” “你嫌弃它那天还不要命的为了它跟别人打架?” “那你不是买不起带玻璃的四轮车吗,要是被砸坏了,我们拿什么兜风?” “你不是嫌弃兜风冷吗啊?” “难道你不觉得冷吗?” 阿商这才觉得身上的小皮衣穿的有点单,她吸了吸鼻子,提高声音说到:“你要真喜欢,我也不拦你,但丑话说在前头,你往后给他欺负了,别到我这里来哭,我一滴眼泪也不陪你掉。” 后视镜的姑娘听完后,把头摆正,一脸惊喜的问着她:“这么绝情的吗?” 见前面挺直腰背的阿商不说话,陈粥还得寸进尺地说:“真的一滴眼泪都不为我掉吗?” “不会。”阿商坚持到,“一滴眼泪都不陪你掉。” “噢哟,别嘴硬。”陈粥抱她抱的更紧了一些,“我知道,阿商,你是我在昌京最好的朋友。” 坐在前面的人身体微微发僵,而后依旧保持刚刚的语调:“小粥,你应该多结交一些更好更优秀的朋友。” “比如说呢?谁?” “比如说你学校里的,那些以后对你来说,都会变成人脉的朋友,比如说什么高年级找到工作的学长学姐,家里关系资源都不错的同校同学,还有比如说相貌人品中上往后也能凭借自己的能力混得还不错的适龄青年。” “那为什么你就不是那些更好更优秀的朋友。” “我只是在地下酒吧唱歌的,唱了今天或许明天就不来了,京郊的合租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拆了,京城的人流里或许有一天,就没有我了。我就跟天边飘过的一朵云一样,我算你哪门子优秀的朋友。” “可是世界上,就只有你一个阿商啊,要是哪天,真的就像你说的那样,你就消失了,那我在这世界上,也遇不到第二个阿商了啊,朋友优秀不优秀,不是因为那些决定的,而是由一个人的难忘程度决定的,你让我难忘,你就是我陈粥优秀的朋友!” 她伸出脖子,一改刚刚畏惧寒风的样子,哪怕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