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厚底大毛靴的大脚,就在她面前停下。 那毛靴的里衬,是软软的,长长的,厚厚的羊毛。 一看就暖和。 如若现在能够拥有一双这样的鞋,她能走到地老天荒去。 一双羊毛毡垫,伸过来,声音毫无起伏,“垫鞋里,会暖和些。” 唐棠抬头,嘴边还含着馒头碎。 “愣着做什么?呆头呆脑的,就你这样,一把就敌人一枪挑了,还找不到尸首。” 唐棠缄默,没逞强,接过来,直接脱掉沉重湿漉漉的靴子,抖掉里面的水渍,把垫子垫上。 确实暖和不少。 再抬头,大帅已经和戴岩又在一起,在一株树下,叽叽咕咕说小话。 到达八道沟时,已经是夜幕降临,灰幔遮天。 两组人这次没有见前不见尾,而是分成两堆。 人员派出两组,各自两人,前后出发。 唐棠不管那些,她就是个来凑数的。 舆图都画的清清楚楚,没她完全可以。 没等那些人回来,戴岩找了处能藏人的深沟,不仅可以生火取暖,还能四处不透风,确实是个好地方。 火升起来,众人围着火坐下,唐棠僵硬机械的四肢,才慢慢暖和。 极冷遇热,会发痒,唐棠忘记搓搓手掌,双手烤火之后,钻心的痒。 甚至,她能预料,冻疮已经生成,只等明日开始红肿发硬,然后破皮。 “黄豆,你手痒不痒,痒就是要生冻疮,你赶紧搓搓再烤火。” 黄豆嗯呐,搓手掌搓手背之后,才伸进火堆。 唐棠痒得出奇,把双手背靠近膝弯处,不断正反摩擦止痒。 不到一会儿,一双手都成了红包子。 “过来,我这有药。” 唐棠猛地抬头,不知什么时候,大帅已经坐到她对面。 黄豆轻轻推她,“去呀,擦药,不然明天成烂包子手。” 唐棠不再犹豫,畏畏缩缩过去,伸出手指,蹲在他旁边。 “小家子气,敌人枪挑了,还嫌碍事。”嘴里碎叨着,从怀里掏出个蓝色小瓷瓶。 “手,大方拿出来,我不是敌人,不会砍你。” 唐棠始终不语,手背伸出一只,接着肚赌气般,又伸出一只。 澹台兆衡没再说话,捏起她手,药膏一点点朝那些发红的地方,使劲擦揉。 男人手掌宽厚,厚厚的茧,在指尖,在巴掌,甚至连指缝都有。 掌心温暖干燥,就连指头,都是温热。 一滴泪在眼里打转,她想吸回去,哪知还没来得及,直接簌簌掉落在膝盖。 接着就是一串,又一串,不停往下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