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他还是不想动弹,躺在床上冲眼前的黑暗发呆。 耳边一切都静悄悄的,有种世界万物尽数消失的错觉。 沈默已经不记得几点睡着的,估计都没睡够俩小时,脑袋发晕发沉得跟连续坐了几千回空中三百六十度大旋转的过山车一样,光这么躺着不动也晕,晕得想吐。 不过沈默很清楚,自己绝对吐不出来的,这几天他没怎么吃东西,想吃也吃不下。 准确点说是完全感觉不到饿,勉强吃点流食,过不了半个钟头就反胃得不行,任何食物的气味都让他犯恶心。 从白天到晚上,闭眼就是噩梦,梦不了多久马上就能被惊醒,醒来后心脏总莫名其妙地疼,严重时会呼吸突然间顺不上来,连带全身神经仿佛要断了似的绷着疼。尤其是胳膊,抬个手都费劲。 连续一周,满打满算下来,每天真正睡着的时间不超过四小时。 沈默不知道这种从精神到生理上的双重折磨还得持续多久,但只要脑子里冒出那两个字,或者想起那张熟悉到这辈子可能都忘不掉的脸,原本恢复过来的一丁点理智,立马又会被翻天覆地的思念冲得溃不成军。 活了十几年,沈默算头回经历失恋,但没想到一来就给他上了个核爆级别的。 太难受了,比死还煎熬。 咬牙不去想他不行,闭眼躺一整天也不行,强迫自己睡着也不行,躲着不见人不说话也不行。好像不管做什么,都很难摆脱这种痛苦。 想喊喊不出来,哭更是哭不出来,泪腺这种人人都有的生理结构,对沈默来说,像是不存在。自始至终,他没流过一滴眼泪。 连发泄的机会都不给他,只能这么憋着忍着,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如同是在挑战人的耐力极限,就等哪天他实在撑不住了,再彻底爆发,或者让时间慢慢治愈这些伤痛。 沈默晃过一个想法,他是不是得去看看心理医生,他这种状态是正常的吗?还是说精神已经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 沈默长长呼出一口气,试着挪动像被一万根针扎似的手臂,想掀开被子坐起来。 外面这会温度应该挺低的,闷在室内太久了,他准备出去吹个冷风清醒一下,不然总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结果过了有十分钟,被子的一个角都没掀起来,沈默闭上眼,从头到脚被一种脱力般的疲惫包裹,突然什么也不想干了。就这么躺着吧,躺到地老天荒也行,谁都别来打扰他最好。 黑暗中,沈默像是在说梦话,只不过嗓音低沉到几乎听不清。 不知又过了多久,“啪”的一声轻响,房门口传来一阵细碎的动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