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真正得到皇上信重,就被迫得知了这件秘闻,且附带一封烧手的信,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快把这封信妥当地送进宫去。 当时最快最妥当的办法,只有让许京华送到太后手中,但许京华不可能送一封不知内容的信进宫去,加之宋怀信另有私心,不欲与齐王多牵扯,事情就办成了现在这样。 旁边许京华知道叔父之所以这么不高兴,实是出于心疼她的缘故,便老实站着没吭声。 齐王可不只是不高兴那么简单,他实际上非常生气,所以不但坐着受了宋怀信的礼,还又说:“先生已经入朝,以后少不了人情往来,等小院收拾好了,还是单独开门,出入才方便。” 宋怀信成家都不想搬出许府,就是想借许府挡一挡没必要的人情往来,但齐王拣着这个机会说这话,他自己理亏,也没法说别的,只能同意。 “我明日一早接你去白马寺。”宋老头点了头,齐王就不再理会他,径自交代许京华。 许京华也乖乖点头,然后送叔父出去。 “太子的计谋,不要同任何人提起,那老头儿也不例外。”齐王最后嘱咐。 那老头儿也没问,不但不问,许京华要和他说胡贵妃以及长公主原本的阴谋时,宋怀信还一副非礼勿听的样子,“我只是个传信的,信传到就行了,其余诸事,自有圣裁。你也收收心,过会儿来上课。” 许京华想想也是,后边的事他们想操心也操心不着,至于刘琰,叔父说得对,他比自己聪明多了,只要不把事情往坏处想,应对这些事还是很轻松的。 但要她就这么收心读书,却也没那么容易。皇上误会她对刘琰有所谓情愫,难免让许京华怀疑起自己,并且越想越觉得她那会儿提出要去东宫见刘琰,确实太莽撞了。 东宫不像别的地方,她去本来就不合适……不过,莽撞归莽撞,她还是觉得这一趟该去,且就算皇上有所误会,也去得值!只下不为例就是了。 再想想叔父说的那些话,许京华更觉得刘琰不容易,储君占了个“君”字,就这么受君王猜忌,那干嘛还要立储君呢? “先生,国家为什么非得立储君?”上课到一半,许京华突然问。 “因为国家要有人继承。如若君王不事先指定谁来继位,诸子争位,国家必生动乱。” “可是指定了,也没拦住争啊?” 宋怀信这两日被这桩秘闻闹得心神不宁,也不似平日那么端着,随口答道:“名分既定,争也不过是小打小闹。而且一旦立储,必定会限制其余诸子,不令其参与军政要务,或是分封就藩,或是安享富贵,自然没有与储君一争之力。” “然后君王就开始防范储君了?” 宋怀信一拍桌子:“有完没完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 “这怎么大逆不道了?”许京华一脸无辜,“我就是和先生探讨嘛,比如那个唐玄宗,您之前不是说他防范他儿子到了很过分的地步,甚至任由奸臣陷害太子吗?” “那是特例!” 许京华看老先生又吹胡子了,终于忍住不再追问,心里却仍在想:刘琰提出将计就计时,有没有想过皇上会怕弄假成真,所以不同意呢? 刘琰那时还没想到,但现在已经想到了。 外面迟迟没有消息传过来,刘琰出春和殿,在外面散了会儿步,远远看着西边三大殿飞翘的屋檐,那个念头才突然浮出水面。 将计就计,可不只是能将李家的计,还能将计中计呢! 他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先安慰自己:“父皇不至于猜疑我若此。”下一瞬又反驳自己,“虽说不至于,但父皇又何必冒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