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许清荎也不是很明白,他在药物作用下已然堪称规律的生物钟,为什么会在这一晚停摆。赵晓宇打来电话的时候,许清荎正在客厅里静静地坐着,电视屏幕上随意播放着一部古老的默片。 “许老师,你去吗?”赵晓宇在对面沉默了三秒钟之后,又问了一遍。 “去,我去。”许清荎蓦地回神,这一刻他才反应过来,这通电话是真实的,不是自己的梦魇。 “好的,我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派车接您。”赵晓宇没有多解释,直接挂断了电话。 彼时,陆氏集团总裁陆骁正在大洋彼岸的热带海岛考察兼度假,回来最快需要十几个小时,他临时租了一台私人飞机供赵晓宇调度。 接许清荎的车赶到时,他已经在夜风中等了一会儿。午夜的马路空空荡荡,一路畅通无阻地到达机场。 凌晨三点半,飞机从首都机场起飞,目的地酒泉机场,之后要换乘交通工具。 赵晓宇在起飞前最后一刻才关闭电话,他一直保持着与前方救援部门的沟通与联系。 许清荎看到赵晓宇口唇上下开合,他说的每一个字清清楚楚地钻进耳膜,可他无法连词成句,他理解不了。许清荎觉得他的大脑和五脏六腑仿佛都被挖空了,只留下空荡荡的躯壳。 “他为什么去那么偏远的地方?”赵晓宇坐下来之后,许清荎问。 赵助理疲惫地叹了口气,“抱歉,许老师,有些事情我不方便讲。” 许清荎抱着一丝希望,“是因为和我相关的事情吗?”他奢望赵晓宇否认,说不知道也好。 赵助理顿了几秒钟,点了点头。 许清荎没有再说话,他不敢做任何联想,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崩溃。赵晓宇劝他睡不着的话,先闭眼休息一会儿,到了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保存体力和清醒的头脑很重要。许清荎认可,他强迫自己阖眸,但大脑电波的激荡却容不得他控制。只要一闭上眼,便有无数个画面从意识中闪过。那些他以为能够克制住的记忆,如冲垮堤坝的洪水,一泻千里。 在他珍惜的不愿沾染一丝尘埃的回忆里,陆野从桀骜沉默的少年倏忽成长得松柏玉质,坚如磐石。如果不曾与他久别重逢,走过这一遭,那么所有的厄运和伤害就不会降临到他的身上。许清荎无法克服死灰复燃的极度悲观的自我厌弃,但这一次,他不会让自己即刻沦陷。 飞机落地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已经有商务车等在机场,接他们去事发村镇。 赵晓宇第一时间打开手机,无数条消息涌了进来,还来不及查看,他先拨了个电话。 “好的,辛苦了,没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拜托大家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