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变了,他身旁的家将们全都肃然按剑抗声道:“大胆!”“血口喷人!” 而许莼身后的侍卫也尽皆将弓弩和火器都上了膛对准了他们,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贺兰静江却伸出手阻止了愤怒的家将,反手将腰上佩刀铿然拔出来,双眸冷冷盯着许莼,反手将佩刀扔在雪地上:“陛下昔日救我,如今却疑我。请临海侯便以此刀杀了贺兰静江,贺兰静江早已身死,不过留一具残躯以彰父兄昔日保家卫国之志,只管杀之。我无憾无恨,只我属下部将无辜,杀我一人即可!” 他身旁的家将全都愤怒着急道:“将军!将军!我们与他拼了!我等同生共死!” “果然今日那信有诈!皇上必定误会了!请临海侯斡旋!今日将军并未赴约!” 贺兰静江却挥手冷声命令:“都退后三步,弃刀!” 家将们全都愤怒盯着许莼,却仍然依着命令往后退了三步,将腰间的佩刀都解下扔在地上。 许莼却忽然上前一步,捡起那把佩刀,横在手中双手捧着还给贺兰静江。 贺兰静江接过刀,面若冰霜,冷声道:“临海侯三更半夜过来,难道就为试贺兰一试?” 许莼单膝跪下,郑重施了大礼。 贺兰静江面上愕然,连忙扶他道:“许侯爷究竟是意欲何为?”语气略微和缓了些。 许莼却硬着拜下三拜,然后道:“贺兰将军,我母亲病重,需要连夜送出城去治病,我身上另有皇命,重任在身,无法出城,还请贺兰将军念着昔日我母一点慈心,护送我母亲出城。” 贺兰静江心中一点疑虑升起,送母亲为什么要先试探?还是用这样显然会令人生气的方法,而且盛夫人病重,需要这许多人相送吗?难道是有什么厉害仇家?但仍然道:“令堂为我兄妹恩人,何必客气?既有差遣,敢不相从?” 许莼躬身又作揖,面上一点泪光:“请贺兰兄尽心竭力,一路护送,弟事后定叩谢。”说完便引着贺兰静江到车驾前,将车帘掀起:“请将军上车,随车护送。” 贺兰静江心道男女有别,但此刻也不是谈礼法的时候,今夜临海侯的举动实在蹊跷。这车驾旁的侍卫也看着十分骁勇,全都披甲带刀,身后背着火枪,腰间挂着弩箭,手中利刀尽皆出鞘,双眸警醒四顾,训练有素,严阵以待,密密围着这车驾。 回忆起来适才许莼进门逼问时,这车驾一直在府外,若是自己真有谋逆之心……这车驾立刻便会撤走吗? 他没说什么掀了车帘上车,一看软榻上昏迷不醒之人的苍白面容和身旁服侍的内侍,倒吸一口冷气,匆忙又探出身来盯着许莼:“许侯爷!令堂既然病情危急,你何不一并前往?” 许莼看着他道:“此为比我命还贵重之人,交给贺兰兄了,我这边还有皇命在身,须守卫宫城,请贺兰兄尽力,愿一路平安。” 贺兰静江盯着许莼苍白脸庞和含着泪光的眼睛,心下震撼,郑重行礼:“贺兰静江定不辱使命,粉身以报昔日之恩。” 第240章 诱敌 “太医院没有消息吗?”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幽暗的烛光中响起, 金冠白发的老者手里执着剪刀,慢慢剪了灯花,烛火燃烧到深夜, 烛泪累累积满了烛台, 摇曳着照出了书房里穿着华贵紫袍的衣衫的中年男子, 正垂着头侍立在下头。 “灯还未见挂起。”紫袍男子的声音带了些焦灼。 “可仔细看好了,不要错过, 算算时辰这时候该发作了。那蛊师养了十几年的毒蚊,从无失手。”老者声音倒还镇定。 “用的千里镜,试验过的, 只要挂灯必定看得到。如今没挂就是没召值班太医。可惜内宫四门都把守太严了, 外边但凡有闲人窥伺, 直接捉拿, 无法更近观测。” “千里镜是好东西……西洋东西都是好东西,只可惜这么几年,骊哥儿都未能收服临海侯, 否则今日就更稳了,那些最新的火炮、枪……都是好东西啊……” 紫袍男子陪笑着道:“临海侯和武英公关系太过密切,事又不可泄, 因此只能徐徐图之。骊哥儿只是想不到,这临海侯坐守金山, 竟真一点把柄拿不到,虽收着宗室的股份银子, 也并不避讳和宗室交往, 却分寸拿捏得极好, 犹如鸡蛋一丝缝都没有, 圆滑得紧。骊哥儿到底年少了些, 想要收服对方是不容易,对方有钱有权又掌兵,哪里会看得上骊哥儿。” “不过,事成以后,不愁他不臣服,若不知趣,正可有借口都拿下治罪,正如谢翊抄了庄家一般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