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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节


头:“我从前确实轻狂傲慢了,侯爷您从前不也是被人传纨绔任性吗?从前我只以为您掌着这些油水部门,定然靠海吃海赚了不少贪了占了不少。”

    “我这几年跟着您,才发现侯爷您竟真是一毫不取,我是亲眼看着您日以继夜,不论寒暑,躬亲力行的,也是正因为都跟着您,才知道您这一路艰难缔造,从无到有有多难。公忠体国,您完全担得上,又兼着义薄云天,从不让跟着你的人吃亏,宁愿自己吃亏,这也是又一桩好处。”

    他满面诚恳:“愈跟着您,愈觉得皇上重用您实在圣明之至,但凡换一人,都做不到像您如此一心为君父的,您是真实实在在为国做事。”

    许莼笑:“我看你是不靠田亩宗禄吃饭,因此才无所谓那点子田税吧。”

    谢骊嘿嘿笑了声:“这也是他们贪心不足,要我说这些年他们入股您这里,也不知分了多少红,就这样,还眼红着想都吞了,每每总怀疑您挣得更多。我说您都将利润拿去修机械厂和学堂去了,他们还只不信这天下有真一心为公的人。”

    “我听说有人去缄恪亲王那里怂恿,说市舶司等原本是内侍负责,加上鸿胪寺、洋务等,本就是宗室的职司范畴,应当由宗正司来接手,派遣宗室子负责才好。如今九畴学府让选派宗室子,他们又打着主意,说宗室宗正卿,亦该在九畴学府任山长呢。”

    许莼一笑,谢骊伸出手掌在虚空中作势一抓:“我都看不上他们,这是想摘现成桃子,太学都被管成那样,皇上每次来巡视,都能训诫一回,然而总不见好,如今下旨命入九畴学府,这是嫌在太学学不到什么东西了。”

    许莼道:“那如今去学府的多吗?”

    谢骊道:“自然还是去的多,庶枝本就没有承爵希望的,都十分踊跃,嫡枝的,则看年岁,似我这些晚辈的,多愿意去,但与陛下一辈儿的,就不太愿意去,只说非天子不议礼,不制度,不考文,本就是祖宗成法。宗室本来就该优容宽待,去什么九畴学府,与平民就读,以平民女子为师,耻辱之甚之类的话。”

    许莼若有所思,心道恐怕难听的话还有不少,谢骊不敢说而已,他也只点头道:“多谢你提醒我,此事我知道了。”

    谢骊便又与他说了几句今年债券分红的闲话,看他面露疲色,便就作揖退下了。

    许莼看看宴席也过半,新娘早就入了洞房,新郎敬酒三巡,也差不多到尾声了,心里存了事,只想赶紧见到九哥,索性便也悄悄离了场,回宫去了。

    第236章 嗽疾

    岁羽殿。

    谢翊看到他这么早回来, 倒有些意外,闻着酒气也不重,笑道:“怎么回来这么早?竟也没醉?我以为你今夜不进宫了。”

    许莼笑意盎然:“见了人家双双对对, 怎忍心让九哥一个人呢?”他却忙着换衣裳洗手漱口, 只怕酒气熏到谢翊, 因着喝了酒,热得紧, 几下将外袍都脱了胡乱扔在衣架子上。

    谢翊看他油嘴滑舌甜言蜜语张口就来,忍俊不禁:“羡慕人家吗?”

    许莼脱了外袍,身上只穿了丝绢里衫过来, 单膝支在矮榻上, 一手扶着扶手弯腰与谢翊接了个吻, 谢翊伸手扶了他腰摸了摸道:“天已凉了, 你别只贪一时痛快穿这样少。”

    说完后却忍不住咳了两声,只用衣袖挡着转头。许莼连忙在案上捧了川贝汤来给他,一边道:“不回京都不知道, 苏公公说的,原来九哥年年入冬都要久咳一回,这是什么时候落下的病根子呢?该不会就是那一次毒伤留下来的病根吧。还说我呢, 我看九哥才是最不自珍的。”

    谢翊想说话却反而又咳了一会儿才抬了头,面上带了些红晕:“难得被你捉住个短儿, 这几日早晚听你啰嗦教训,都快能背出来了。”

    许莼将搭在榻边的披风披在他身上, 嘴硬道:“九哥其实就喜欢听我唠叨。”一边心虚挨着坐过去转移话题:“今儿客人多, 结果谢骊找我说, 宗室里如今流传说是我撺掇着皇上收皇庄和宗室的税的, 让我仔细提防着。”

    他将今日谢骊所说的话说了一回, 谢翊回忆了一会儿:“谢骊,朕记得他之前颇为骄狂轻浮,但找你入股以后,却办事甚为妥当,账目明白,因此后来宗室这边入股的,几乎都是他牵线搭桥吧?”

    谢翊眼眸里带了些戏谑道:“为着他和你走得近,谢骁的姐姐都坐不住了,不得不联姻来为弟弟增加砝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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