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进来之前已被敲打过了。他心下却并不觉得痛快,反而只是暗暗警醒。 果然雷鸣禀报完后,谢翊缓缓道:“闽州五府,地狭人稠,但人丁繁盛,本地耕耘所产本就不足,又是近海,因此唯有开洋兴海事,借贸易之事,补其不足,以惠商民。朕开海事局,便为此也,此外海外夷狄猖狂,迟早必有一战,水师为必兴之举,尔等当同心协力,将此事办好。” 雷鸣和赵毓连忙躬身应之,谢翊又问赵毓:“赵毓可还有补充的?” 赵毓连忙禀报:“如今资金还算充足,但若是开学招生,便立刻面临日常运维资金、先生讲习聘任、学制、课程安排等等,且此为大事,臣不敢擅专,还请陛下指明。” 谢翊道:“卿既然来此筹办多日,可与雷鸣商量着议个章程先报上来,盛家此次出力甚多,又且善于经营,可问问他们在产业上有什么办法,可举荐其一子为官,如此也能鼓舞其为国宣力。” 赵毓忙问:“臣斗胆问,此章程,当报兵部?还是当报礼部?” 谢翊看了眼赵毓:“着礼部会同国子监审议。” 赵毓大喜:“臣接旨!” ================ “海事学堂,自然是由礼部管辖最合适,礼部管科举、管国子监。走礼部,来日学生才能更有去各地任职的机会,但若是在兵部,那就变成了纯为武官、兵员的出路了。如今天下太平,武举出身前途都不如何,更何况只是在学堂考学修习?若为来日计,当然要想办法由礼部管辖,更何况国子监还是沈大人在那里,自然会偏着你。”贺知秋深知六部底细,拿了酒杯一边喝着这闽州独有的醇美红曲窖藏酒,一边指点许莼。 范牧村也自己倒了一杯酒,笑道:“但又有可能礼部这边看不起武人,兵部那边嫌弃不是自己人,毕业的水师不一定能得到重用,两头不讨好的尴尬境地,要知道海事学堂本意确实是培养水师人才,到时候得罪了兵部,那也不好受。这事还得细细办着,最好能得到陛下支持首肯。” 张文贞道:“六部历来都是有利可图的差使都抢着的,海事学堂想要有出路,还得必须有利可图。这产业出息,得想清楚了,必须一得能供学院日常教学训练所需,二得有足够利益让上面六部的重臣们心动,愿意替你们说话。小许啊,你这位表哥,看来一表人才,想来是善于经营的,不知可有些什么想法?” 盛长洲原本只是在下首陪宴,他不懂朝事,只是沉默听着多,如今忽然被问道,连忙笑着拱手道:“确实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还请列位大人指教。” 张文贞笑道:“说说看?” 盛长洲道:“一制船,大船利润甚厚;二炮厂,火炮水雷,同样为兵器主力,利润同样惊人;三军医院,培养医学生,同时对民间开诊收费;四药厂,医药原本一家,利润亦不少;五渔场,训练之海域平日休练之时可圈养部分渔场,豢养些贝类,平日出海训练亦能捕鱼回来;六水师学生实习护航,向商队收取护航费,可保航线平安。” 盛长洲微微拱手:“此为我们盛家和许世子这些日子商量着拟的产业生息章程,不知诸位大人以为如何?” 张文贞抚掌:“妙哉!只第六条恐生非议,只让商队提供一路训练费用即可,不可如此直白。” 范牧村道:“每一条都需要时间,制船、医药人才一时难得,仓促之间未必能一蹴而就。” 许莼道:“医药确实难,但制船人才还真有现成的,加上本来盛家便有船厂,抽些人才过去,应可周全,很快便可开张生息,我如今只担忧的是,若是和文贞兄所说,学堂兴建后,来的总教习若是有别的想法,恐怕确实难以成事。” 贺知秋笑道:“我本来也与文贞兄有些看法,但适才听你说的,武英侯奉诏给海事学堂题了楹联,那多半就是陛下属意武英侯来做这个总教习了。若是他的话,倒是极合适。一则原本是驸马,未入朝,赋闲养病的,来做总教习,与兵部礼部都无干系,兵部礼部自然也生不了什么意见。二则武英侯一贯听说极有才华,文武有才,其弟方子兴又为皇上近臣,必能压服众人。” 范牧村也道:“且平南藩一贯富庶,盐铁矿产都极丰富,市舶司也专有,武英侯来这边,若是海事学堂有什么欠缺的,武英侯自然有办法帮补,绝不会伸手与朝廷要钱要人的。另有一项十分重要的你们都没看出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