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手,负责看方向的罗盘手,看方向有用水罗盘看方向的,浮针于水,指向行舟,也有观星定方向的,有名头叫牵星术,亦有用金锤探水深浅,深感学无止境,我吩咐春溪和夏潮多记录,打算回去后汇集刊刻成书。” “连那些客商都很有意思,表哥在随船的客商名单里头找到一些大的客商,每天安排一到两个来和我说话解闷,我便记录他们带的货品,红枣、黄糖、香料、瓷器、布,林林总总,凡是九哥能想到的,都有,实为众生相,我在京城十几年,也不如在这船上半个月见到各地的客商多。” 许莼手里提着笔慢慢记录着,林林总总,除了刚开始还想几句文采词藻,后来索性放弃了,只以大白话记录着,想到什么就记什么。虽说在船上根本没法给九哥寄信,但他一闲下来,想到九哥,就忍不住想要和他分享这所见所闻,打算都攒着等到了地方再给九哥一起寄出去。 盛长天走进来,看到许莼咬着笔头绞尽脑汁,忍不住笑了:“又在写信?怎的有这么多要写的?天天问个不停,我看你是真的要写书吗?” 许莼道:“写书不好么,我自己有印书堂呢,我还画了好些画,到时候一起印了,后人看了也有参考呢。” 盛长天饶有兴致道:“后人真的会看这些吗?” 许莼道:“不仅后人,我觉得今人也会。”他心里想着,哪怕九哥到时候要开海路也好,要兴海军也好,这些资料能帮上一些便算一些,九哥被困在京城,我虽做不了九哥的臂膀,至少先能做九哥的耳目。 盛长天却悄悄靠近许莼问道:“是不是有相好的在京城?” 许莼面微微一热,推他道:“别乱猜。” 盛长天看他神色便知十有八九,出行之前,长洲找了他去,让他仔细查探许莼是否仍是好南风。但这些日子在船上,他看幼鳞日日不是看书,就是带着几个小厮钓鱼,或是和老成的船员水手交谈询问,或是与客商说话,全然无一点风流样,也不似出海来行生意的,竟是出海来做学问呢! 盛长天和盛长云私下议论,还真对这个表弟刮目相看,这还真的是一心往正道去了!他们盛家,没有出过读书的种!如今竟然幼鳞要将他们行商的事来写成书!这可太稀罕了,这些也有人看? 盛长云倒是无心说了句:“说不准他那个相好的,就爱听故事呢,他这样奋发,倒是十分像是要给意中人挣些什么似的。” 盛长天:“……”话糙理不糙,看幼鳞这日日写信的样子,说不准还真是。 他正想要继续打探,没想到却忽然听到远处隐隐传来雷声。 他脸色微变,许莼却有些茫然:“打雷吗?” 盛长天却起了身快步走去了甲板上,瞭望杆上早已有船员在上头拿了望远镜在看着远处。 许莼跟着盛长天走了出来,看盛长云也已出来,都带着人,两人相视面色都有些肃然,盛长云道:“听着像是炮声。这一代不应该有海盗才对,已非常接近夷洲和亶洲了。” 盛长天道:“船队先找个地方避一避,派几只快船先去哨探。” 盛长云转身吩咐了下去,大船水手经验丰富,立刻回报附近有个无人荒岛,且先去那里避一避,等消息。 一时船队缓缓行进,不多时隐隐望见一岛,看着岛边靠了岸,恰是一个无人的空岛,岛上树木参天,荒烟蔓草,许莼在船上数日,虽然也好奇远处不知发生了什么,却也知道自己出海在外,安全第一,如今靠了岛,不由十分心痒痒,便要带着小厮们下去。 盛长云道:“我在船上等消息,你和长天下去吧,把春溪和定海都带上,多带些人手。” 许莼看表哥应了,越发高兴,连忙和长天换了衣裳,登了岸上了岛,看海水扑岸,四望漫漫,身如一叶,远处一轮残阳徐徐坠入海平面,半边天血红,余晖犹如烧烫的炽火一般,十分壮丽,不由又有些想起九哥来。若是九哥和自己能出来看看这海上风光,九哥文采这么好,定然能做出许多诗来,等回了船上,自己试试看能调出这颜色,画出来不,到时候寄给九哥看也好。 盛长天带着他在岛上随意走了走,侍卫们都随手带着长刀,一路砍树斩藤,找出一条路来,走到了岛的最高处,远远便看到几艘快船破浪而来。盛长天道:“哨船回来了,想来有消息了,我们回去吧。” 他们便又回了船上,果然盛长云正坐在船舱正厅处,面沉似水,看到他们回来,皱着眉头道:“实在不巧,本以为这些日子太平得很,谁知道竟赶上了广源王这边的水军和乌合的船队在开战,救了个人上来问过了,说是已打了好几日了。看这情况,亶洲也不好去,夷洲也不好去,难道要转道了?”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