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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人看你脸色了?”

    许莼摇头:“谈何容易,而且九哥您忘了,您教我读的《佞幸传》,我后来又自己仔细查了那些典故。韩嫣韩王孙,多冤啊,太后杀了他,皇帝还说喜欢他呢,最后还不是白白死了。”

    谢翊:“……”

    许莼悄声道:“而且啊,九哥,您知道不,这次三鼎甲,还有个外戚家的,范家的,范牧村。”

    谢翊面色变得淡了些,许莼道:“悄悄给您说,我听说他姐姐,就是今上的元后,发妻,如同从前汉时张嫣皇后一般,幼时就侍奉皇上了,多少年的情分啊,今上不知为何坚持废后。”

    谢翊沉默了。

    许莼道:“都说今上英明,但是这方面据说就挺寡情的。所以九哥,不是我不想上进,如今进了太学,学史学得越多,就越胆战心惊,你看明代帝师,有多少善终的呢。再往前就更多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知道,什么经营之才,九哥宠我爱我,因此视我如珍宝,真入了朝……”

    许莼过了一会儿低声道:“我也不是说我就比不过旁人。我看太学那些禄蠹,也就那样儿。但是九哥,我觉得我会变的。”

    “九哥如今爱我,不过是因为我简单。如今无拘无束,没有负担,无需负责,九哥心事多,与我在一起,开心轻松,所以九哥才愿意与我在一起。”

    “但是九哥既然胸有大志,恐怕来日也是要入朝为官,又或者九哥其实已身在高位。我若也入朝,九哥为了护着我,定然多被牵制。”

    “又则我入了朝,可能为了那权力二字,身不由己也好,为了盛家,为了我娘也好,可能会变得面目可憎,汲汲营营。到时候,九哥还会心悦于这样蝇营狗苟的我吗?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不若九哥您做您的鸿鹄直上九天,我做我的闲鱼游于江海,您隐忍多年,胸有大志,只管在朝中翻覆风云一番作为,我做富贵闲人,为九哥赚银子,为九哥助一臂之力,如此不更好吗?”

    许莼看向谢翊,双眸清澈如水。

    谢翊几乎无法直视他恳切坦诚的目光——他只觉得对方年少幼稚需教导,却没想到到了最后,被教导的变成了自己。

    许莼含笑道:“幸而九哥今早也已说了不逼我入朝了。”

    “我也不问九哥真实名姓,我能陪九哥多久,就多久,九哥什么时候希望我离开,我便离开,如何?您也说过,人生得一二知己足矣。我与九哥,可生死相托,也可相忘于江湖。”

    作者有话说:

    注: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纳兰性德《《木兰花·拟古决绝词柬友》  ===  幼鳞咸鱼之志始终未改,对这段感情并不期待长远。  九哥才是被网绊住的那一个。

    第53章 巾帕

    许菰在大理寺内坐着坐立难安, 贺知秋走出来时候,许菰连忙起身作揖。

    贺知秋拱手回礼道:“许兄,你我同年, 不必多礼。你是苦主, 你我同年, 本该着力查案,为你生母雪冤。但此事狐疑之处甚多, 且又涉及功勋大臣,只能私下先问清案情。”

    许菰面有哀愧之色,起身拱手道:“有劳贺大人关心。吾生母为祖母婢女, 生下后国公府做主, 恩赏了身价银, 放为良人, 打发远嫁了。前些年她忽然找到我,说是丈夫身死,曾育一子年幼夭折, 因无子被婆家赶出,无处可依,生活困顿, 这才回来求助于我。我怜其无依,便将其安置在甜溪巷, 给了些银两让她度日。”

    “平素只做些针黹,与邻居素无往来, 亦无仇怨。五月初五, 我曾去探望她, 告知即将谋到缺外放, 送了些端午粽给她。当时并无异样。”

    “昨日我过去送银给她, 才发现她中毒僵死在地上,手中握有一巾藏于袖中,因着都是国公府中统一样式,上边绣有莼字,与我之巾帕一模一样。但许莼为国公府世子,如今我已出继,但嫡母教养之恩不敢负,兄弟之情也未敢忘。仅以巾帕断定凶手,也过于武断。我私心也希望与弟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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