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听说过有欺男霸女,包养戏子妓子的恶习……” 谢翊冷笑了声:“那是他年幼,尚未来得及吧,那日他不就是见色起意……”谢翊倏然住了口,显然也觉得自己被人见色起意没什么光彩,便不再提此事,只道:“江显罚俸半年,限期一年内将亏空给填了。至于这十万两……既然是给朕赎身……这份情朕领了。” 他将那张轻飘飘的银票拈起,嘴角忽然微微一弯:“朕看这位小公爷,可比朕有钱多了。朕虽富有天下,却也不能一口气拿出这么多现银啊,太后前些日子不还嫌朕不肯修园子吗?” 苏槐微微抬头:“陛下确实过于简朴了,这承乾宫和御花园自皇上亲政以来,都没有修过了,如今是否修一修?” 谢翊摇头:“不过是吃饭睡觉,修来如此堂皇作甚,朕一修,慈圣宫那边自然也要修,上行下效,各亲王勋贵看在眼里,人人都来比个宫室华美阔大,苦了百姓。只送去工部那边,姜侍郎上次说造的新式海船缺钱,给他送去吧。” 他将那张银票放回托盘,微一沉吟:“朕也不白拿,这小公爷如此铺张奢靡,一掷千金,自然用的都是镇国公夫人盛氏的钱,查查看盛氏如今可有诰命在身?给个封赠好了。” 苏槐上次陪着谢翊出宫遇到许荪,回来早就查过,如今看皇帝垂询,连忙应答:“奴才上次陪侍陛下出宫回来后,就已查过了这靖国公府上的情况,现任靖国公许安林,乃是上一任靖国公许安峰的胞弟,许安峰袭爵后给其夫人请了封,然而没多久生了病去世了,膝下只有一女,这爵位便由其弟许安林袭了。当时许安林尚未完婚,因此其妻未曾得封,之后按成婚后理应由靖国公上书请封,但礼部未曾见请封的奏折。” 谢翊抬眼想了下:“靖国公府的太夫人是不是尚在。” 苏槐道:“是,靖国公府的老夫人,以及前任靖国公许安峰的妻子都是一品诰命,如今还在靖国公府守寡,并未改嫁。” 谢翊笑了声:“那就难怪了,许安峰朕还有些印象,读书算是有些出息,也能做些事,许安林就真的是个酒囊饭袋了。妻以夫荣,这一位靖国公从未当差,寸功未立,能有什么由头请封。盛氏又是商户出身,娘家无人支撑,其夫其子看来都不靠谱,府里还有一个太夫人一个嫂夫人两位诰命夫人压着,想来盛氏日子也不大好过。就给盛氏一个一品诰命吧,十万两换生母一个一品诰命,也算朕没白拿他钱。” 苏槐笑道:“皇上明察秋毫,小公爷前边还有个庶兄,下边又有好几个庶弟,原配盛氏不仅没有诰命,膝下也只有一子,因此大概有些过于娇宠孩子了。” 谢翊抬眼看了他一眼笑道:“看来你倒是对那贪花好色的糊涂小公爷印象不错?” 苏槐陪侍皇上多年,深得圣心,自然也大胆许多:“奴才打听了下,这位小公爷花了十万两白银为贺兰将军脱籍,却专门和京兆府这边打了招呼说不必和贺兰将军透露是谁花了钱,只说是朝廷恩典就行。奴才又让人去贺兰将军那边不动声色问了问,贺兰将军果然不知此事,只以为是皇上降恩,且之后小公爷再也没去骚扰过贺兰将军。” 谢翊看了他一眼,苏槐道:“出了十万银子却默默无言,到底是有些侠气在的。皇上啊,奴才当年也是家族获罪,十二岁以下男女没入宫掖,当时哪怕有人出三两银子,就能将我赎出去……”苏槐眼圈微微红了。 谢翊笑了声:“什么侠气,我看是个痴傻的糊涂虫,不知稼穑艰难,既然苏公公这么欣赏他,这封诰就让你去颁吧,盛氏既然出身巨富,也给你拿点油水的机会。” 苏槐一怔,连忙满脸堆笑:“多谢皇上体恤奴才,这封诰原本由礼部下发即可……既蒙皇上恩典,由中官送去赏赐,那就是天子亲赐,这靖国公府若是问起这封赏的理由……” 谢翊笑了:“你倒是会替他讨赏,既都给了恩赏,不妨也给个体面,就说盛氏深明大义,教子有方,许小公爷捐了十万两白银给工部修船,看他年幼,嘉奖其母,再挑几匹云鹤缎赏赐那许莼便是了。” 苏槐连忙下拜道:“谢皇上隆恩,给奴才这个体面。” 谢翊挥了挥手:“下去吧。” 苏槐连忙弓着身退出了书房,果然先命人去礼部那边传了皇上口谕,把礼部的诰命拿了来,又命人去内库挑了两匹云鹤金缎,贡品文房四宝一套,蜜蜡手串一对。看着礼部听说是中官亲封,很快命人送了来写好的诰命,便传了马车就要出宫。 苏槐去靖国公府,只带了自己的小徒弟叫赵四德的,才十四岁。赵四德一边扶着苏槐上了马车,一边笑道:“这等小事怎劳苏爷爷亲自去,小的们跑一次,领了赏来尽皆给爷爷。” 苏槐笑了声:“你们懂什么,这一桩事,我一定得亲自去。” 赵四德不解:“闻说靖国公府上一代不如一代,甚至后手不接,变卖了好些祖产后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