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淮安第一次看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没了头发的遮挡,全部露出来了。 不过好看不好看,他不知道,就觉得头没那么热了。 因为他妈妈把他头发剪得太短了,只有头发茬茬了。 初夏倒是很满意:“我手艺真不错。你看,一点多余的头发都没有,夏天多凉快,洗头也快。” 岑淮安“嗯”一声,觉得他妈妈说得很对。 “我再给你剪剪指甲。” 初夏第一次给岑淮安剪指甲时,他当时根本不让剪,也不说理由,就是手背在后面。 初夏问了他好久,才问出来他不愿意剪是因为剪了打架挠人不疼了。 她说不出来当时什么心情。 一个被正常家庭养大的五岁小孩,剪指甲第一想的不会是不能打架了,不想剪指甲就是纯粹不喜欢剪。 初夏摸了摸他的头,没办法责怪他。 她叹了口气,和他说:“安安,以前你打架有我的错。但打架不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方法,而且容易让你受伤,所以能用其它办法的尽量不要打架。当然如果有人打你欺负你,咱也不能受着!” 岑淮安垂下眼睑点了点头,乖乖让她剪了。 但他心里还是觉得,只要他打架够凶够狠,就像带他捡破烂的邦哥,就不会有人敢欺负他。 不过妈妈不让他打,那他还是努力不要打了,不然妈妈生气了又要罚他不准吃好吃的了。 经过上一次剪指甲,这一次初夏很顺利就给他剪好了。 岑淮安摸着自己光秃秃的指甲,还是不习惯。 下午,初夏问岑淮安:“我要去找你大舅舅,你要跟着一起吗?” “去要钱吗?” 岑淮安也知道姥姥没把电视机、冰箱送过来,他一直等着看电视呢。 “对。” 岑淮安犹豫了下,又想去,又想起和邦哥约好的。 要过来钱妈妈只给他两分,捡破烂可能有一毛。 他立马说:“我不去了。” 初夏摸摸他毛茬茬的头发:“那你乖乖在家玩,不许出家属院。” 她还是有点不放心:“不然你跟着我一起吧。” 岑淮安摇头:“我在家写字。” 初夏:“那行,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不要碰煤火炉子。” 岑淮安点头。 初夏不知道,她离开没多久,岑淮安就打开房门,把钥匙挂脖子上,溜出了家属院。 邦哥刚看到岑淮安还没有认出来,把他往旁边推:“去去去,小孩一边儿玩去。” 岑淮安熟练地把衣服换成破衣服,在脸上用泥抹了两把说:“邦哥,我是小破烂。” 邦哥瞪大了眼睛,看着岑淮安的脸:“你是小破烂?啧,剪掉头发都不敢认你了,精神太多了,要是你以前这模样,咋说我都不收你,就不像拾破烂的。” 岑淮安摸摸自己的头发,皱了皱眉头:“那咋弄?” “不咋弄,收了就是我兄弟。走,今儿兄弟们发现一个好地方。” 岑淮安跟在邦哥后面,还是那个话不多,抢破烂又快又狠的小破烂。 罗大哥今天也歇班,但初夏知道他休息的时候不爱待家里,经常出去和一些所谓的“兄弟”打牌,就在家属院前面的一个平房里。 这是原主以前就知道的事,因为他打牌,罗大嫂没少和他吵架。 初夏在家属院门口用一颗糖,就从一个小孩儿嘴里知道了罗大哥的去处,果然又去了平房里打牌。 第17章 家属院前面的平房是一个小寡妇的房子,她丈夫当年也是纺织一厂的人。 后来丈夫得病死了,她不喜欢干活,就买了些牌九、长牌、麻将,干起了供人打牌的营生。 她名声不太好,家属院的妇女最讨厌自家男人去那里打牌。 不过哪里管得住呢。 初夏一靠近平房,就闻到里面传出来的浓烈的烟味,还有里面各种男人兴奋说话的声音。 门没锁,初夏直接推开门进去。 她现在还没养好身体,脸色看着惨白又瘦,有点吓人,别人第一眼看过去最先注意的不是她的模样,而是觉得这人是不是生了什么大病。 打牌的人爱好就是打牌,沉迷进去根本不管进来的是谁,大家抬头一看不是自家媳妇,就低头继续痛快地玩儿。 院子里就那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