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能要回他的尸体,只拿到了这份血书……”安怀元指尖有些颤抖,从怀里摸出一块衣料,上面暗红色的血迹触目惊心。 晏谙沉默着接过来,缓缓打开来看,一笔一划,是唐鸿汝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冤屈。 他是知道自己百口莫辩,有了这一个把柄,别说日后仕途尽断,说不定还会给晏谙惹来麻烦。觊觎太子良娣,是胆大包天,是皇家丑闻,哪怕到了瑞昌帝那里也没人会在意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他一个七品官员,如何抵得过皇室颜面,倒不如自尽,既免去了剩下的折辱,也不会拖累别人。 晏谙沉默地看着衣料上的血迹,眼前阵阵眩晕,依稀记得前世唐鸿汝自焚前也曾留血书一封,不同的是那上面全是大逆不道之言,如今这个,字字泣血。 “安大人也担惊受怕了一夜,先回去休息吧。”故岑起身送走了安怀元,回来时晏谙仍僵在那里,将那一块衣料攥出了褶皱,盯着上头的字迹,眼睛熬的通红也不眨一下。 故岑叹了口气,走上前抚上晏谙肩头,“太子简直欺人太甚,王爷……” 哪怕再生气,晏谙都从来没有摔过东西发泄,此刻却忽然将茶盏拨到地上,任由瓷碗四分五裂,茶汤蜿蜒出狰狞的形状。 “晏、谨!” 惨白的阳光照在脸上,何馥却没有感觉到丝毫暖意,只觉得冷,连骨头缝都是冷的。 何馥艰难睁开眼睛,她在发高烧,浑身滚烫,可是没有大夫来给她看诊,身边也没有丫鬟伺候。廊下大概有两个洒扫的,在低声议论着什么,何馥分辨了半天,从中得到了唐鸿汝的死讯。 她害死了一个人。 何馥张了张嘴,喉咙生疼,发不出什么声音。温热的眼泪溢出来,流入鬓角,她却连抬手擦掉的力气都没有。 她说她更悲哀一些,因为不论是状元还是榜眼,都有为自己而努力一把的权力,而她,嫁给衡王还是被指给太子,永远都是旁人说了算,她的婚姻大事,从来都不能凭自己做主。 如果能做衡王妃,或许她就不用受这些罪了,可是她被指给了太子做良娣,被一顶轿子抬进东宫,别无选择。 太子不喜欢她,看不上她,从挽香楼放荡回来闯入她的院子,那眼神瞧得她胆寒。什么权力更迭,什么朝堂派别,朝堂上的那些事她一个闺阁女子什么都不懂。太子叫她害人,她别无他法,哪怕她会因此丧命。 湖水寒冷刺骨,她不会水,沉浮在湖水中绝望地呼救,没有人敢下水救她。因为把她带上岸,势必要接触到她的身子,没有人敢碰太子的女人。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溺毙在这里的时候,晏谨终于对一旁的侍卫淡淡道:“去,把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