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对视一眼,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确实是巧,祯王意图抢夺皇位,不挑在新皇即位、根基不稳时动手,反而等到朝局稳固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拉帮结派……这不像是要和皇帝对着干,反而是要给丞相机会——令皇上偏宠孔令行,甚至不信任除相党之外的任何人;对手握兵权者更甚,一点风吹草动便可令初临大统的帝王患得患失。 “敕令军从无叛逆之心,他们名为敕令,上聆圣谕、下佑黎民,愿为大启的刀,戍守边疆,不容外敌进犯。”提及此,晏谦无不痛心惋惜,愤恨地道,“而当时,不知从何处流传起闲言碎语,说敕令军不听皇令,只听从于我外祖一人,奉我外祖的命令为‘敕令’。” “你听听这话,”他摇摇头,“荒唐又可笑。” “至此之后,以侯爷为首的武将全部退于文臣之后,太师傅明海被架空于虚职,”晏谙求证性地看向晏谦,“孔令行开始权倾朝野、只手遮天。” 晏谦点头,“所以我才说,追究了也没有用。默许也好,授意也罢,这不是旁人的意思,抗争没有意义。” “可这些到底是你我的猜想,你有证据吗?” “我在查……” “不能再查了!”晏谙强硬地打断他的话。 晏谦不满:“你让我至此罢手?” “你即将出征,万一这些被孔令行察觉你就危险了!侯爷一直不肯告诉你,多半也是怕你冲动,你该学老侯爷当年,明哲保身方为上策。”晏谙苦口婆心地劝。 “再只手遮天,孔令行的手还能伸到边关去吗?”晏谦拧眉。 “侯爷已经离开边关十几年,边关如今是何情形、是否与呈报上来的情况一致,你知道吗?况且,你怎知孔令行身在京中,便影响不了边关?” 晏谦被问得哑口无言。 “所以我说,出征一事极不明智!”晏谙叹了口气,“你若信我便听我的,万事等你回来再说。” 晏谙离开时天已经黑了,怀王妃本要留他用晚膳,但晏谙知趣地没有打搅夫妻两个临别前的相处时光,寻了个借口先走了。 “王爷议了一下午的事,饿了吧?想吃什么,妾身去给您做。” “不用你亲自去忙,吩咐给下人就可以了。”晏谦望着妻子,主动上前将她揽在怀里,“好好待在家中,等我回来。” 怀王妃原本一直忍着,忽然被这么一抱,鼻尖不禁泛酸,眼圈也红了。 “王爷要保重自己,妾身和……母妃,都等着王爷平安归来。” 踏着最后一抹夕阳走出怀王府,晏谙一眼就看见了故岑的身影,就那么一瞬间,心中便莫名安定了下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