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哪怕我这种对周围人情绪不敏感的人,都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劲了。 正常情况下,禁闭塔走廊中只会有按点巡逻的士兵,诅咒感染者都会根据情况被隔离在房间中。 但这次的阵仗实在闹得太大了。传染是指数级扩散的,有些感染者又成了新的感染源,因此每时每刻都有守卫带新人进塔。 他们并未像外面的人一般远远避开我,而是在狭窄的通道中与我擦肩而过。平民并未像平时一样回避我的目光,而是直勾勾地注视着我,紧抿着唇,眼皮掀起,里面是掩饰不了的恶毒与厌恶。 而守卫则低垂着头,神态疲惫。 我猜测,有什么事情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就像一株有毒的植物,正在悄无声息地发芽、长大。 人心对我而言实在莫测,抓得住的唯有理性。而在末世,武力就是绝对的理性。我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集结武装力量,并且将传染控制住,再找解法。 在快要出禁闭塔时,我遇到了裴追。 我还没有想好要和他说什么,但本能地停下脚步。裴追也看向了我,向我走来。 就这几分钟时间,禁闭塔门口又新接来几对人。还有禁闭室中关着的透过窗户,遥遥地望过来。四周忽然静得异常,我感到许多视线冷冷地投过来。 我心中皱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被裴追拉到走廊转弯的死角。 “沈无,最近是怎么回事?”他问:“和我说实话。” 我先前瞒他主要还是因为自己身中诅咒。如今我身上的瘟疫既已莫名其妙地解开,便三两句简单和他概括了原委。末了说道:“你这几日安顿待着,不要乱跑。应该还有感染者在外游荡,防不胜防。” 我说完,通讯便震动起来,是防卫队找我聊感染者搜寻情况,便要离开。 裴追忽然反手拉住我。 他情急之下,握住我的手。裴追的指节修长,带着清幽的凉意,如竹如玉,我下意识的心跳快了一分。 “沈无,近来人心涣散,恐有变数,你要切记安抚……也要记得保全自身。” 我停下脚步,回头望他。他已早不是初逢时的少年模样,而已长身玉立,是个能独当一面的青年。 在我不在的时候,防御法阵是他维护。有人妒他辱他,他其实也应心知肚明,但依旧云淡风轻,只是做好自己手上的事情。 裴追其实心性已成,能敏锐地指出我这次处理的漏洞。若假以时日,必然比我出色得多。 “如今一共有三件紧急的事情要做。”他握着我的手,吐字快而稳:“第一件是控制已感染的人,不让诅咒进一步扩散。同时镇压局势,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