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像是突然哑巴了,整个屋子终于安静下来。 梁蔚心下叹了口气,他有个仅对李尘徽的毛病,就是不愿把在别人面前的那套虚情假意用在他身上。所以他总会在李尘徽那里不经意间露出自己阴暗的本相,总是把李尘徽噎得哑口无言。 “或许我本来就个不近人情的家伙,阴阳怪气的话多了就再也改不了了。”梁蔚想。 “不会的,”李尘徽把手上擦拭的书册放回原处,认真地说,“殿下不会这么做的,若真如殿下说的那样,那您又怎会特地叫人护送钱啸棠的妻儿安全出京呢?” 梁蔚:“......”他总有一天要让炳刃挖坑把辛阳埋了。 虚张声势的公主殿下头一次被人拆穿,这种体验有些新奇,该哑口无言的轮到了梁蔚。 “殿下别怪辛阳,”得逞的李尘徽笑得很好看,“怪我闲来无事,精通了套话这门功夫,一时技痒,恕罪恕罪。” 方才深刻反思的梁蔚,把那几分愧疚扔回狗肚子里,鼻子不是眼睛地嘲讽道:“失敬失敬,想不到你还有这般神通,我看镇北军的前锋营里斥候都没你能干,不如叫你去替了他们的位置。” “殿下说笑了,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闲人,怎能到前线去拖人后腿。”李尘徽傻笑起来像个孩子,他破天荒头一次见到梁蔚吃瘪的时候,就像第一次吃到蜜糖那样惊喜。 梁蔚觉得李尘徽近来越来越欠揍,对他也有些过分的越界,难不成...... 梁蔚抬眼看向李尘徽,正好对上了他灼灼的目光,他头一次觉得一个人那么耀眼。 “见鬼,”梁蔚在心里暗骂,自己怎么会有这种错觉,“我到底哪里惹到他了。” 李尘徽像是看不到梁蔚不愉快的脸色,蜜蜂般在梁蔚耳边嗡嗡,充分发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还有空顾着梁蔚的感觉,把分寸拿捏的非常好。 或许是因为李尘徽与梁蔚同在屋檐下待了这么久,没有察觉到公主殿下对他的恶意,也或许是李尘徽习惯了梁蔚“特别”的照顾,竟生出了些恃宠而骄的错觉,亦或者是别的什么,他已经不想再像之前那样与梁蔚保持一种虚假的关系。 以至于他在慢慢寻找一个界限,一个让梁蔚不至于讨厌他,又能渐渐了解梁蔚的界限。 李尘徽没在梁蔚书房待太久,炳刃从外面带回了消息,梁蔚还没开口,李尘徽就识趣地出去了。 翌日,政事堂里的言臣武官又吵成一团,梁珹坐在龙椅上听的脑仁疼,就在此时内阁次辅韩谦突然开了口,说是调查梁蔚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 于是梁珹借机叫那群聒噪的乌鸡停了下来,认真听韩谦说话。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