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他身旁端坐一人,长公?主身穿素色留仙裙, 容貌秀美, 温婉纤弱,有京中第一美人之称,此时嘴唇灰白?得全无血色,像一朵枯萎的兰花。 “彦儿受歹人蛊惑,死于非命, 大理寺草草断案,竟说……竟说彦儿是?自愿入铜雀台,非他人蓄意谋杀。 彦儿性?子如何,本宫又岂会不知,若非被刻意诱导, 他怎会不要命地?去那?凶险之地?, 而?今彦儿尸骨无存, 歹人却还在逍遥法外,天理何存?” 长公?主优雅惯了, 鲜少大声说话,勉强提高点?音量都要羞红脸,说出这一段激昂陈词,几乎把下唇咬破。 柳石基攥紧拳头,年过四十的他霜鬓两边白?,仍透着几分?英气的脸,肉眼可见的阴沉。 “我们别无他法,才来?叨扰陛下。摄政王只手遮天,多行不义?,仅凭我二人微弱的能力,实难将其绳之以法,恳请陛下为臣做主,为彦儿讨回公?道。” 林青青瞧着找来?茶馆厢房的二位不速之客,暗叹这京城眼线无处不在。 “柳彦进铜雀台是?他自身意愿,朕想为其报仇,却也?找不出由?头。” 长公?主眼角湿润,失神的眼睛里没有一点?光亮,好似一个溺水的人,从头到脚都是?空的,此时,林青青是?她能抓住的唯一浮木。 “摄政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于陛下而?言,他乃头等祸患,陛下便不想除掉他吗?” 柳石基抓住长公?主的手,面露歉然:“公?主这几个月心心念念为彦儿报仇,寝食难安,肯请陛下念在公?主受了刺激,又思子心切的份上,恕她口无遮拦之罪。” “无妨。” 柳石基掌管礼部,站边殷昊,如今倒戈,林青青不介意抛出橄榄枝。 “姑姑是?朕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了,朕没有坐视不管之理。你们对付摄政王,朕可以协助你们。” 柳石基如释重负,随即恭敬地?跪在地?上,两手拱起:“臣叩谢圣恩!陛下今日恩情,臣永世不敢忘,输肝剖胆在所不辞!” 林青青:“摄政王那?边,你们一切照旧,切莫让人察觉你们投靠了朕。” “一切听陛下安排!” 柳石基明白?,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虽说新帝年幼,但左相支持他,镇国府帮他,大氏族们受郑氏郑凡舟影响,也?对他颇有好感?,自其登基,朝中政局变得诡秘莫测,并非没有击溃殷昊的可能。 柳石基考虑得很清楚,一方面是?为柳彦报仇,另一方面也?是?有择木而?栖的打算。 …… 腊月,万木凋零,冬雪为皇宫增添了一些宁静和荒凉。 林青青踩着细雪路过东宫,忆起数月前殿门外方子衿蹲着数蚂蚁的场景,抿唇轻笑,但随即便收敛了笑意。 常言道,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她心里却存着强烈的不安。 同?月,殷昊携府中高手前往宜城,一去便半个月没有音讯。 他不在京中,倒方便了林青青重整朝纲,加之“亲临疫城,九死一生”的半段流言助力,如今六部之中除去告老还乡的,有一半的官员重新站队。 殷昊在朝中势力不容小?觑,却挡不住林青青发展迅速,渐渐有与他势均力敌的趋势。 其中最为欣慰的要数唐未寒,为了帮外甥拉拢势力,他不遗余力地?走访各个官员府邸,使出三寸不烂之舌,生生把摄政王从世界上说死了,引得人心动摇。 若说林青青在挖殷昊墙脚,那?唐未寒便是?在拆殷昊整道围墙,拆完还要倒骂一句——死的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