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梅是最清楚的,可眼瞅着女儿这脾气一上来,就要拎着板凳砸,她坐不住了。 砸死了人,她女儿也犯法了,赶紧上去把板凳拽下来。 赵小蕊这才回过神来,她实在是太想揍她了。 再看地上捂着脸打滚的女人,头发散了一脸,就像是个刚从神经病院跑出来的病人,赵小蕊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脚跟脚,所有人都往身后的大队部门口看去,公家来人了。 还带着负责新农村改造的县委书记。 “谁扰乱治安?阻挠新农村建设?给我站出来!” 说话的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胳肢窝还夹着文件。 “感谢你们的配合,就她!” 谢斌难得一次期待,指着地上爬不起来的女人说道。 “带走!” “哎呀……你们搞错了呀,是那个死丫头杀人放火,是她……俺啥都没干!” “回去老实交代,大吼大叫的不管用!” 其他几人和谢斌耳语了几句,又问了问乡亲们,是不是这回事儿。 乡亲们面面相觑,这一次投资那么多钱,都是赵小蕊想要帮着大家脱贫致富。 他们不知道原委,却拼命的点头。 还说她就是阻挠新农村建设,拖大家的后腿。 很快,人被带走了。 哭喊打骂是孙佳慧的强项,只可惜,这个骂人的声音从离开大院就消失了。 一阵子热闹过后,乡亲们各个都精神抖擞的等着继续开会。 下边说的就是负责割牛草的人员。 八十八的老大爷就免了吧,万一出了意外呢。 吴寡妇踊跃的站起来说她一天能割一百多斤。 “俺也能割一百斤!” “俺能放牛,俺可以给牛棚打扫牛粪!” “谢村长,您看俺能干啥?” 这是村里的老光棍,都四十多了,还没女人。 不过这人右手小时候被火烧了,骨骼萎缩,肌肉裹在指骨上,乍一看去,那手就跟鸡爪子一样。 可他有一个好处,特别孝顺自己的老娘。 早些年,他拎着篮子走街串巷的卖米花糖,花米团子,就是用白米炸开了花儿,再裹上糖浆,搓成圆形的,就叫花米团子。 最早的时候,一毛钱两个,后来一毛钱一个,现在两毛钱一个。 他娘已经不在了,可他最厉害的就是,这么一分一毛的攒着,竟然临死给母亲置办了一口棺材。 他的左手是好的,而且左撇子写了一手的好字。 要知道,他可没上过学呢。 “独臂大哥,你不要急,你可以给咱们养牛场当饲养员。” “嘿嘿,感谢村长,俺一定好好干!” 独臂举着残废的右手给自己加油了。 “那俺呢?俺干啥?俺可以挤奶,俺早些年就是挤羊奶把俺家娃娃养大的,俺会挤奶!” 谢斌的眼睛里绽放了星空般的璀璨目光。 乡亲们其实都有自己的长处,现在就是归纳汇总一下,有技就有可施的地方。 “鼓掌!”赵小蕊带头鼓掌。 陈爱梅都有些不好意思的鼓掌了。 身后掌声一片。 把赵家寨带向正轨,是他最初的梦想,也是他证明自己能力的时刻。 乡亲们热火朝天的忙了,第二天就有人割了一板车一板车的牛草送到养牛场里。 “吴骊,你今天割了多少了?” “俺觉得得有八十多斤了!” 吴骊擦擦额头的汗,累时坐下来歇歇的那一会儿,她觉得自己太小肚鸡肠了。 赵小蕊帮了她们。 她现在一点都不后悔曾经支持过她上学了。 “再割二十斤!”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