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想,就他敢收这东西,要是不收了,那他估摸着下个月连六百块钱的收入都得掂量着。 想到这里,汪建海还真打算投奔这丫头,到时候饿的吃不上饭了,那就晚了。 可他肚子里的那股气硬是给他撑着这幅脸面,他着实是拉不下来脸去跟那丫头谈。 …… 赵小蕊安排了手头的事情,从建筑队找了个老实巴交的小伙子来照顾彭大壮。 她延期第二天早上出发。 整个过程,小蕊都没回家,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看着绿皮火车发出一阵长鸣后缓缓启动了,小蕊看向车窗外,若有所思。 希望这次能请到这位老中医来,不,是一定得请到。 胡杰眼睛虽然不好用,但是他的嗅觉和触感特灵敏,二人虽然没买到坐在一块儿的车票 ,可胡杰一直在关注着赵小蕊。 赵小蕊肚子咕噜一声,胡杰就从包袱里拿了一块饼干摸索着递过去。 小蕊其实依靠着车窗睡得都还迷糊着呢,悄无声息的感受到她嘴角有香气。 “这位大哥,俺想给你换个座!” 别人一看这人明显眼睛不行,当下就换了,坐在小蕊身边,胡杰的心情都好了大半。 之所以心情不好是多年没有回老家,如今突然回去了,他的心里五味杂陈。 也想过家里的面貌变了,更让他坐立不安的还是那个她,她一定嫁了好人家。 就凭她人温柔似水,就凭她声音甜如蜜,能配得上她的,一定是很优秀的男人。 想着,胡杰那对应不出任何倒影的眸子里,闪烁着点点晶莹。 “胡叔叔,你怎么了?”小蕊醒了,嘴里的饼干还没咽下去就发现胡叔叔的表情十分的黯然。 “呃!没啥,有点困了!”胡杰掩饰着说道,当下就收起了那副黯然神伤的模样,笑着也摸索着捏了一块饼干塞进嘴里。 “靠着睡会儿呗!”小蕊这么说道,可她脑子里也有烦心事,担心老中医不愿意来一趟。 还担心年纪大了,受不住日夜赶车的劳苦,她总不能害人家吧。 小蕊的担忧越来越浓,她是希望母亲好起来的,可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别人遭罪,而且胡老爹也说了,他已经不给人看病了。 想到这里,小蕊疲倦困乏却睡不着。 从邵阳到安柳市历经了十六个小时的车程,到下车的时候,不偏不倚是半夜十二点。 小蕊明知道这治安完全比不上前世,乱收费的情况随处可见,可她这回被宰也是心甘情愿,她只想赶紧睡下,养好精神,明天还得转乘客车。 听胡叔叔的意思,从市里到乡下又得一天的客车,到了再做摩的,如果运气好兴许能遇到村上做买卖的牛车什么的。 抵达慈富县,富贵村的时候,加上中途休息,已经是三天后了。 富贵村给小蕊的第一印象就是穷,太穷了,比赵家寨还穷,穷的家家户户都是土房子不说,连个瓦片都少见。 也难怪,这山路颠簸,比赵家寨还要深山野林,里头还有几家的建筑保存了清代末年的模样,高高的门槛,高大的黑木门。 黑木门上还有兽环,那门槛都被踢烂了。 这要是哪天没柴火烧火了,门槛还不如拆下来当柴火呢。 “这是哪个村的?没见过啊!” 村里的乡亲们跟看妖怪一样看着他们俩,胡杰的心突然猛跳几下: “听腔调,这是牛大婶!” “胡叔叔,既然你都听出来了,为啥不打一声招呼呢?” 小蕊疑惑胡叔叔的声音为什么压得那么低。 听闻小蕊的话,胡杰摇摇头:“不了,我跟我爹都走了十几二十年了,就算是说也未必记得起来我。” 小蕊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这一路上,越是接近富贵村,胡叔叔的话就越少。 途中碰到一家办喜事的,门口摆了几桌,找了个面善的人打听了一下具体地方。 “呐,过了那个大坝子,他家就住鱼塘东头,到那儿就看见了,门口有果树!” 一位大婶指着远处说道。 “呦,这小伙子咋这么面善呢?” 等小蕊道谢离开后,这位大婶子若有所思,越看越熟悉,特别像早年离家的瞎子她爹。 “她婶儿,嘀咕啥呢?那人是谁?” 一位年龄相仿的婶子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麻布,二人遥望着离开的那两人: “看打扮,这是城里人吧!” “也是,早年间,俺刚过门的时候,瞎子他爹就走了,你想那个时候哪儿哪儿都闹饥荒,怕早就饿死在外头了,哪能活到现在,还穿的这么好。” “你说的……是胡瞎子?哎呦……别说,这身架子长得还真像胡瞎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