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柳知道他在说自己,想反驳,“我爸妈对我挺好的。” “是挺好的,你多晚回家都没人管。” 明明是嘲讽的话音,伊柳听了不仅不嗔,反而因为自己的苦楚被他人轻易说出口而感到轻松,“我是念在你跟我一样惨的份上,才不生你气的。” 他语气懒散,“没看过你生气啊。” 伊柳:“我们又没认识多久。” “你说我们在这聊天,黎景不会在后头看着吧?”应锡突然问。 伊柳倒是不太在意,嗓音清冷,“我也不是很了解他。” 如同她从未真正了解过自己一样,总是在奔向黎景的道路上犹豫、摇摆不定。 少女站在原地徘徊,做不到奋不顾身地向前狂奔。 …… 四月份,本该是回温的季节。 新闻上报导,又一波寒流即将来临。 客厅沙发上,绿兰坐得板正,手中正拿着衣服折,眼神则专注看着电视荧幕,她叹了口气,“今年这天气真是奇怪。” 低气温的日子,家中没有暖气设备,手脚总是冰凉的,难熬也总得熬过去,本来盼望着近日气温能够回升,没想到等来了冷空气。 她担心自己的女儿在婆家过得不好,尤其是伊英秀还怀有身孕,想到这,绿兰又开始发愁,随即对一旁的丈夫开口,“我想去看看秀仔。” 伊耀昌一言不发,他也是愧疚的。 只不过,关心的话如若不说出口,又有谁能知道呢? 面对丈夫的沉默,绿兰发了脾气,“你就不担心你女儿吗?” 又说,“那家人的德性你也不是不知道,说不定什么脏累活都丢给秀仔做了。” 应通这个女婿,他们是不满意的。 男人低声叹息,终于表态,“待会去一趟吧。” 得到回答后,绿兰起身走上楼,进房将折迭好的衣服放入衣柜,接着便开始收拾起要给女儿带的东西,刚洗晒完的厚棉被,还有前些日子买的补品。 伊耀昌在家门外点了根烟,烟雾缭绕,他一脸惆怅。 房梁旁站了一位身姿挺拔的年轻人,伊耀昌朝那看了一眼,没理会,倒是那人自己走来了。 “叔叔,能跟你借个火吗?” 不是大事,男人递出打火机,没开口。 年轻人不紧不慢地接过,拇指转动滚轮,开火,低头燃上烟头。 和长辈打交道这件事,黎景向来是游刃有余的。 伊耀昌吐了一口烟,慢悠悠地说着,“以前没在这见过你,不是当地人吧。” 少年笑着点头,痞里痞气的,“我住在旗安。” 相比之下,男人含蓄得多,“这么晚了,来这里做什么?” 黎景坦承,“我喜欢的女孩住这。” 吊儿郎当的,没个靠谱样。 这条小巷的孩子们,该离家的离家,其余的都尚未升上小学,他口中的那个女孩,不难猜出是谁。 伊耀昌没再接话。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