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十六岁时,他穿着校服听歌,把耳机分给我一只。想我们俩一起去看电影,我偷偷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他的心跳剧烈的像只兔子。想我们相隔的一个拳头距离,想他曾经说过,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还有很多不知羞的的幻想,如果有一天我们在一起,我们会哪个城市生活,会不会吵嘴,会怎么教育小朋友…… 明知是假的,可是越想越觉得心口发甜。 这是属于我的狂想之梦,是我的树荫,是我的冰美式,是我研发的vr游戏,它让我在非洲的烈日下,永远不会困倦 而现在梦境升级到,他睡到我旁边了。 他仍然是很白很细的皮肤,睫毛很长,下巴有青灰色胡茬,我摸上去,有点刺刺的。 “啊……你醒了?”他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 ? 梦里的人活了? “本来要去吃饭,我开着开着,就听见旁边呼噜响,一回头你睡着了。”程厦道。 “那你把我弄醒了啊!” “你困那样,怎么叫啊!我就停个僻静的地方想让你好好睡一会。”他说:“再后来我也睡着了。” ……在暗恋十年的白月光面前打呼噜是什么体验? 这加入了我人生豪华尴尬套餐,在每一个略有点矫情的夜晚,循环全屏1080p高清播放。 程厦把我送到工地后,我仍然整个人魂不守舍, 电脑上密密麻麻的待办事项,可是我什么都干不下去,这时候,手机跟催命一样响起来。 是那个包工头陈总。 他说昨天工人喝多了断片,他已经把领头的开了,以后一定准时按质量完成,大家是朋友,以后还要长期合作的巴拉巴拉。 我那一瞬间,心跳都停了几拍。 首先,我当然没有这么大的面子,一定是是老冯,有人跟他通风报信。 其次,前一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居然在发呆?这比惹恼一个包工头,更让我想扇子自己耳刮子。 我稳住心神,把手头的活干完,然后去找老冯。 老冯当然不客气,劈头盖脸的把我骂了一顿:“李工这人脑子有问题,你也有问题吗?我跟你说过没有!工地上,没有更好,只要能通过检查那就是好!再这么让他挑三拣四下去,你下期款都开不出来!” 我把头低得不能再低,道:“您说的是,我就是太想做成了,很多事考虑不周全。” 他哼了一声,半晌,道:“行了,我推了你几个微信,趁早谈好吧。” 我愣了一下,老冯刚调走的时候,就非常明确的跟我说:“以后都要靠自己,我不会帮你。” 可现在,他给我推的微信,从材料商到施工队,都是各行各业的龙头,肯低价合作,一定是他已经打好招呼了。 有了这些资源,我的项目已经成功百分之八十,但是…… “老师,其实现在各方面都在正常往前走,您再给我点时间,我想历练一下,以后做事也有个章法。” 老冯抬起头,凝视着我,我只觉得后脖颈的汗,一点一滴的渗出来。 其实我的合同还有一大半没落定,但我从小就知道,一无所有的人,切忌欠人家还不起的恩情。 尤其是,所有人都觉得我们有一腿的老冯。 在我们这种职场,这无疑是一种不识好歹。 一片死寂中,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来,阿弥陀佛,就算是诈骗电话,此刻也是我的再生父母。 “你今晚下班有功夫吗?方强他们知道你回来了,想一起吃饭。”居然是程厦。 “啊,我知道了,你们先处理一下等我回去。” “什么?” “我知道紧急,我马上就回去,好好好!” “喂?任冬雪,我是程厦,你在说什么……” 我放下电话,谦卑的对老冯说:“老师,工地上有点事,我就先……” 老冯早就低下头继续看文件,闻言只是摆摆手,示意我走。 我出去之后,去厕所给程厦回电话。 “刚才有领导在啊?”他在那边笑道。 “知道你还打!”我气急败坏。 “抱歉抱歉,没有正确领会领导意图,对了,你今天没有不舒服吧……” 他久违的、暖洋洋的声音,让我全身都放松了下来,我抬头看向镜子,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傻笑。 我一直佯装成大人,可是跟他在一起,总是跟小孩似的。 晚上我忙完已经是十点多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