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后来慢慢失去了联系,韩蔺也没有多在意。 如今再见面,庄北宁是给抢劫犯团伙送衣物,落魄到这般境地,真让他匪夷所思。 庄北宁没有解释,她挤出一个笑容,把钱包递给韩蔺。 “学长,你看看,有没有少东西?”庄北宁竭力把颤抖的声音控制住,可还是被冻得钻心疼,说完,她还此地无银地补充了一句:“是警察告诉我在哪的。” 这句话假得太拙劣,可是,庄北宁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释了。 韩蔺没有戳破。他打开钱包,发现当中护照、钱、其他证件都还在。万幸,最重要的那个东西也还在。 庄北宁克制着分寸,还是忍不住叮嘱:“学长,抢劫者大多是亡命徒,护照等证件都可以补办,安全是最重要的。” 韩蔺微微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是为回答。 庄北宁识趣地没有追问。劝告韩蔺不要与亡命徒搏斗的她,实则与亡命徒相识已久。何况,学生时代时,她与韩蔺都不算熟络,如今异国他乡,久别再见,此情此景,庄北宁都没有任何立场与资格取扮演一位好心人。 “现在天还未光亮,你驱车回去也不安全。我再开一间房间,你休息好以后,再回去吧。”韩蔺体面又礼貌地向庄北宁道谢。警察们仍有不少案件亟需处理,韩蔺不懂法语,借由着校友的关系,在打车不便的夜晚里,庄北宁着实帮了忙。 “不用了,谢谢。” 庄北宁的谢绝没有半分犹豫,韩蔺没再强求。他对庄北宁自然?是有疑问的。只是,韩蔺的内心已经被近日来发生的事情拉扯撕裂到面目全非,已然无暇再去询问他人的际遇。 庄北宁不问他为何而来,韩蔺也不问她要往哪去。 他们在漫天风雨里,各怀心事,就此分开。 那些切实发生在彼此身上的往事,就像是一掬捧不住的水,渴极了,却又喝不到,只能看着它载进命运里,跌入深渊。 回到酒店房间里,韩蔺脱掉脏兮兮的外套,瘫倒在沙发上。 在独自一人的空间里,他摘下了人前的那个得体面具,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听着时钟一分一秒流逝的声音。 窗外风雨大作,雷声轰鸣。韩蔺的脑海中浮现今日与庄北宁重逢的场景。 凌乱没打理的头发,长期休息不好的黑眼圈,干燥起皮的下嘴唇,还有眼里的慌乱,本不该属于记忆里的她。 恍惚之间,韩蔺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意外地发现已经是下午一点。这一周以来,韩蔺每天晚上都难以入睡,好不容易睡着了,最多一个小时就会醒来。韩蔺想,离开熟悉的环境,来到法国,或许真的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经过大雨洗礼过的巴黎,被冬日的暖阳照耀着,光秃秃的树木枝干色彩较往日浓烈,仿佛在迫切等待下一缕生机。 还不等韩蔺好好站在窗边欣赏全新的景象,高中好友谢长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谢长晋如今在美国华尔街的一家顶尖投行任职,忙到昏天黑地。韩蔺是省设计院的建筑设计师,工作也是不分昼夜。上一次谢长晋与他联系,还是一年多以前,请韩蔺提供建筑师角度的买房建议。 “老韩,你说这年头,居然还有这么纯粹的人,真是难得啊。” 不等韩蔺寒暄,谢长晋抢先感慨了起来。 韩蔺不明所以:“你在说什么?” “噢,是这么回事。我在国内的银行卡突然收到一笔陌生人转账。我还挺奇怪的,想着说我那张银行卡起码有三年没碰过了,不太可能会有人转钱给我。看着转账人的名字我又着实觉得有些熟悉,就查了一下我之前的转账记录。” “居然发现是四年多以前,我们捐款的那个高中校友。她把我们当年给她的捐款还给我们了。你我各捐了一千,她各还了我们一千二,说那两百算作利息。” 谢长晋素来热心,大学时常去养老院等地方做义工,理想是去非洲做志愿者的他,在父母的要求与现实的威逼下,才不得已成为了金融世界的一员。与其他同事不太一样的是,谢长晋的社交媒体上分享的都不是金融相关的新闻,而是各种募捐信息,数十年来,从未间断。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