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荀和晏决明对视一眼,道:“进去再说吧。” 刚走进酒楼,范春霖的贴身小厮又跑了上来,躬腰搓手,语气期期艾艾:“晏将军,多谢您方才出手相救……” 晏决明一颔首,说得简明扼要:“不必。还有何事么?” 小厮面露难色,犹豫一下,支支吾吾嚅嗫道:“就是……可否请晏将军在呼其图大人面前,美言几句?我家少爷喝多了,言行多有冒犯,并无别意……” 程荀听得心口一窒,血液顿时上涌。王伯元反应更为激烈,就差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 “放肆!你说的什么话?范春霖什么身份,呼其图又是什么身份?得罪了便得罪了,还要少亭上赶着去给他擦屁股,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顾忌酒楼里人多口杂,王伯元强忍怒意,压低了声音。 小厮这话说得确实匪夷所思。范春霖虽只得了个虚衔,可再不济,他也是范脩的儿子、大齐皇帝亲封的将领。在战败的鞑靼人面前如此奴颜屈膝,岂不为人耻笑? 晏决明眉头紧皱,沉声问道:“这是他让你来说的?” 小厮吓得当即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求饶:“将军息怒、将军息怒!和少爷无关,全是小人自作主张……” 正值饭点,大堂里稀稀拉拉坐了些随行官员,时不时投来好奇的目光。程荀打断小厮的哭求,平声道:“不如你先随他去看看范将军的情况,我与王大哥去楼上等你。” 晏决明颇不情愿地点点头,程荀跟着仍兀自恼怒的王伯元上楼去了雅间。 坐到桌前,王伯元怒意未消,端起桌上茶盏狠狠灌了两口冷茶,忿忿不平道:“我从未见过这般荒唐之人!范家好歹也是世代将门,怎么就出了范春霖这样的窝囊废!” 程荀顺着他的话附和两句,吩咐一旁诚惶诚恐的小二上菜。待小二走后,她才安抚道:“消消气。义母送来许多土仪,就连秋冬的衣袍都有好几身,一会儿你记得带去。” 王伯元眼前一亮:“还是崔夫人待我亲厚。唉,我来紘城这么多天,连一封家书都未收到呢。” 程荀忍不住想笑:“王大人就算真写来信,想必也是催促你成婚的。” 王伯元哀叹一声。 “说起来,义母与我说,近来家中在为绍文相看亲事呢。”程荀用一旁的湿帕巾擦擦手,随口说道。 他目瞪口呆,不住感叹:“真想不到,绍文那个闷葫芦当起丈夫会是什么样。” 程荀低头剥葡萄皮,见怪不怪道:“这有什么想不到的?绍文为人踏实耿直,自然会是个好丈夫。” 王伯元眼睛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