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压低了声音,“你也太大胆了!如今你我是名义上的表兄妹,家中没有长辈,哪有同吃同住的道理?” 说着,她绕到他背后,一路推着他往外走。 “快回你自己的住处去——” 晏决明也不恼,顺着她的力气往外走,眉梢眼角露出隐约的笑意。 走到大门口,他转身看向她。傍晚的霞光映在她脸上,勾勒着她气恼时眉头微蹙、嘴唇轻抿的模样,分外鲜活。 晏决明心头像打翻了一碗蜜。 “你快回去吧。”程荀叮嘱他。 晏决明笑笑:“好啊。明日我再来找你。” 说罢,他转身就往外走。 他如此干脆利落,程荀反倒有些不习惯。一头雾水地往回走,刚走了两步,她觉得哪里不对,又转头去看。 却见一路之隔外,晏决明直直走向了程荀家对面的那座宅子,还未等敲门,门房就忙不迭拉开大门,殷切地迎接。 似是察觉到身后的目光,他侧身望过来,微笑着点头示意。积石如玉,列松如翠,端的是一副温文谦和的贵公子模样。 程荀:“……” 她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 翌日。 一夜无梦,程荀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的时辰。 屋外,秋蝉切切,灰棕的雀儿在房檐上排成一条线。程荀站在窗前,发了会儿愣。 今日,她打算先去祭拜孟其真,再去孟家老宅看看。 敲敲睡得酸胀的颈子,程荀独自在屋内换衣洗漱。在衣橱里翻了件素青色的外袍,走到梳妆台前穿戴好,她犹豫了下,又从妆奁深处取出一个老旧的木盒。 木盒打开,眼神划过朴素的木簪、泛黄的书册与信件,最后落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荷包上。 荷包上沾着早已变色的血污,抽开束口,里头藏着指节长的一小段卷曲胎发,用红绳紧紧系着。 程荀用指腹轻轻顺了两下那段黑发。经年过去,发丝依旧柔软,光泽却已不再。 毕竟已经过去二十年了。 她捏着荷包,沉默地在梳妆台前坐了一会儿,直到吴婆子叩门唤道:“姑娘,您起了么?” 程荀将荷包束好,放到袖中,起身打开房门。 “姑娘,早饭已准备好了。只是……”吴婆子语气迟疑。 “怎么了?”程荀边往正堂走,边问道。 “晏将军来了。” 程荀脚步一顿,观察了下她的神情。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