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 手掌拍在一起, 发出一记响亮的掌声。楼上的人正身处对峙的僵局中,他们被吓了一跳。 女人又拍了一次手,这次瞿晓冬慢慢将目光转向了她。那个女人戴着口罩, 可是她知道那是谁。 面前的女孩想要杀人, 也想寻死。女人目睹了这孩子做出的危险事, 这时却不带惧意地走近了她。 薛荧右手手臂伸出,一手虚虚握成拳头,晃了晃,接着松开五指, 作出放手的样子, 食指向地下点了点,放到地上。再伸出两指, 作出剪刀剪物的动作。 晓冬不出声, 只是望着她。于是薛荧又做了一次, 这次比上次要慢, 每个动作的幅度都变大了, 好像只是为了让她好好看清楚每个动作是怎么来的。 这是她所掌握的手语, 这句话的意思非常简单分明, 连没有学过手语的普通人都能看明白。 手语是聋哑人使用的, 用手部动作来表明含义的语言形式。 现在她却并不仅是为了传达语意, 而是告诉女孩, 跟着我做,把这套动作学会, 然后你就会得到帮助。你自己做一做, 试试看。 做错了也没关系。 不要紧张, 试一下给我看看。女人是那么平和且有耐心,像是一个最不可能对学生生厌烦之心的老师。 女孩咬着自己的嘴唇, 干裂的下唇渗出了血迹。她全身都在用力,既要拼命阻止手臂的晃动,不然剪刀就拿不稳了,也要克制手指的松动,现在扎得还不够深,远远不够呢。她的两条腿灌了铅似的沉重,太累了,可她不可以倒下去。 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紧张让她没有办法想事情。 薛荧终于走到了女孩的身边,她在她的眼前,再一次做了那套动作,伸出,松开,放下,剪刀。 孩子,看着我的动作,你来做一次。女人不厌其烦的举动就像有催眠的作用。 和现场惊慌失措的他人相比,她平静极了。女孩是角斗场里的流血困兽,别的人畏惧她、不敢靠近她。她却能以莫名的胆量靠近。 薛荧望向她的神情里并不含有劝导式的温情脉脉,那是并不沾染情感的观察目光,就像镜子般不垢不净,像海水一样不增不减。 如果你因恐惧伤害了我,我不会怪罪你,因为我不害怕被伤害。 这种镇定的力量影响了女孩,她累极了,此刻真想回家啊,不是现在空荡荡的家,是原来的家,她想要爸爸妈妈都来接她走。 可是现在不可能了。 一大颗眼泪滑落下来,倏忽间就被口罩吸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