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负一楼的停车场等我。解决完事情,我会去那里找你。】 他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用它盖住薛荧的头脸,为她挡去所有人的视线。将拉扯他们的人推开后,他护送她走进了安全通道,但他没有跟她一起下去,而是回到了原处。 安全通道内光线不佳,唯有小窗户照进来的日光,在楼梯上行走时要当心些,否则会踩空摔倒。将他的西装披在肩上,又嗅了嗅,她能闻到他身上的气味,是柑橘调的古龙水香气混合香烟的味道。刚才她只来得及匆匆在人群中看一眼,外面的人很多,但是对她而言只是寂静无声、晃动剧烈的画面。 普通人靠听觉和视觉感知危险,她听不到,因此会过于大意,低估风险。这让村子里的姑姑很担心她,出门听不到车喇叭声,被车撞了怎么办,因此她不赞成她频繁进城。 莱昂到底是什么人呢?薛荧思索着,一步一步走下台阶。仅是富裕,助力有限,但如果他是真正具有影响力的大人物,那将会是一件很“有益”的事。 从八层走到负一层的路很长,走到太暗的地方,她将手机里的手电筒打开。在她的下方,一个穿校服的身影靠坐在台阶上,扎马尾的女孩肩膀耸动,整个人缩成一团,缩成了一个小小的、黑漆漆的影子,她正在抽泣。 倘若现在是傍晚六七点,穿校服的学生因为考试没有考好,在街上哭着走回家,那并不十分罕见。但现在是早晨,这里是商场的安全通道。 薛荧向下瞥了一眼,慢吞吞继续走她的路,过于宽大的男士西服在她身上晃晃荡荡,皮鞋鞋底发出有一下没一下的声响。 健全的人走进楼道,可能很快就发现哭泣的女孩,而她什么都听不见,直到走近了,才见着这里有个人。 人间的事大多和她无关,她不过是个听不见的哑女而已。 生人走近了,身上带着一种高级香水的味道,这没有让哭泣的女学生止住眼泪,她依旧为自己的事伤心着。 手机的光打在地上,路过那孩子身旁时,薛荧看到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她捂住泪眼,不断重复着那个词。如果不是“妈妈”,那就是“爸爸”。 这两个词在唇形上没有任何区别。 女孩的神情让薛荧的步子停了一瞬,此刻对方流露出的不是难过,而近乎于哀恸。 就像在龟裂的土地上孤单地守着一艘小舟,她大哭痛哭着,仿佛要把心呕出来那样哭泣,她要用自己哭出来的眼泪生生造出一条河,期望让仅有的沉舟再度浮动起来。那是一种极少见的哭泣方式,这浓烈的情感触动了薛荧,她不知不觉停了下来注视着女孩的脸,她“好好地看,认真地看”着哭泣中的女孩。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