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袄裙被一袭银狐大氅遮蔽,偶露出一撇明亮的蓝色,在白茫茫的背景中分外惹眼。 但衣裳再华贵,也比不上京中人公认得她的容貌,眉如远黛,目若秋水。 贺云铮眼神猛得一颤,意识到自己的视线险些收不回的当下,立刻转过身打算离开。 可随即身后却传来其他男子的声音: “也不剩多长时间了,郡主当真不考虑一下在下的提议吗?” 这种似是而非的话总会引人留意,贺云铮本要迈出去的步子便这么停在了原处,目光霎时扫向当值的禁军们: 谁准随便放人进来还不通报的!? 禁军们卡在这不上不下的档口,有口难言,只得暂且垂着头闷声挨眼刀子。 贺云铮冷冷朝着从洛嘉身后跟出来的男子看去—— 嗤,他道是谁,当年曾冒着大雨,来给郡主献画的范咏谦。 洛嘉也似乎才注意到贺云铮竟来了院中,本欲说什么的神色一顿,眼睁睁看着贺云铮朝她二人走过来,目如鹰隼地拱手行了个礼:“见过郡主,范舍人。” 范咏谦被忽而靠近的高大青年吓了一跳,刚打算破口大骂几句,瞧见对方衣着佩刀,立刻意识到此人身份不凡,熊心豹子胆顿时收敛—— 可随即再仔细瞧了几眼对方面旁听,讶然直呼:“你、你不是郡主的马奴吗?” 一声尖叫,无情戳破了众人心照不宣的回忆! 范咏谦如今作了中书省的舍人,成日埋头在卷牍案宗里,上朝也轮不到他,故而哪怕略有耳闻京中近来出了个风头正劲儿的少年武将,名为贺云铮,也没将其与一年多前曾见过的、甚至连名字都没怎记得的小马奴联系到一块。 可如今一嗓子吼出来,无数记忆涌入脑海—— 当夜郡主睨着他献上的那副洛神赋,转头叫念的那个小马奴,是,是叫什么云铮来着……?! 院中其余禁军各个谨慎着呼吸,垂着眼眸不敢去看他们指挥的反应。 这些日子下来,众人也都将二人往事探听个七七八八了,那些风月旧事虽不得细节,但毕竟也曾传扬得轰轰烈烈过—— 真要追溯,去年这会儿,他们指挥还被郡主下令在临江楼前面挨过几板子呢! 既然如今分道扬镳,不论从何处想,都是郡主做了对不起他们贺指挥的事……吧? 今日这中书舍人将窗户纸这么一捅,啧! 还是洛嘉最先反应过来,她似乎迟疑了片刻,随即以一贯轻描淡写的语气圆过场面:“往事不必再提,你所言我心中有数,今日便暂且到这里吧。”m.boWUcHiNA.cOM